喧闹的空间,弥漫着烟酒的味道。
明亮的灯,照耀着形形色色的牌面花色。
“跟不跟?不跟就丢牌。”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催着。
陈坚拿着手里的牌,表情犹豫到了极点。
他赌的是【诈金花】,这个赌法全国从南到北,几乎没人不知道。
豹子最大,同花顺次之,接着就是同花、顺子、对子。
这个牌,既是赌大小,也是赌心理。
陈坚之前桌子上摆了一万的筹码,现在已经输得只剩下4oo块了。
此时,他手上的牌是“对k”。
在筹码不多的时候,拿到这种牌,其实很尴尬。
对k,看着牌面不大,但也不小。能拿到这样的牌,几率也不高的。
被人一催,陈坚就愈犹豫慌了起来。
“跟不跟,不跟就丢牌啊,想个毛啊想?你再想,能变出一朵花来么?”光膀子男人催促陈坚,不耐烦地说。
陈坚看了看这个男人,上一盘,这个男人也是这般催。
催得他心慌意乱,最后是将“3、4、5”顺子的牌面都给丢了。
可最后,这男人却是“、7、9”的牌面,成功偷鸡了一把。
这次,听着对方同样的语气。
陈坚感觉对方又是在偷鸡,只不过,他手上的牌已经从上一把的顺子变成了对子。
‘妈得,死就死,跟了。’
陈坚一咬牙,就将面前最后4oo块钱全丢了进去。
那光膀子的男人见了,哈哈一笑:“就等你跟了。”
说完,他将自己的牌甩在桌上,却是“9、1o、j”的顺子。
“你什么牌,你要是比我大,那我也认了。”光膀子男人笑道。
陈坚看到对方牌面,他心中的希望瞬间就被抹杀了。
颓然地坐了下去,看着桌上已经空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不该跟的,不该跟的,4oo块如果留到下一把,估计能拿个更好的牌,能翻本。’
陈坚心里默默地想着。
不知不觉,眼睛都输红了。
“还有钱吗?没钱就让位了。”
“谁说我没有,你等着。”
陈坚咬了咬牙,然后站了起来,走进了这地下赌场的一间办公室。
这办公室里,有个光头男人,膀大腰圆,正搂着一个女人在接吻。
看到了陈坚进来,他笑了一下:“又输了?”
“狗哥,再借我点吧。”陈坚讪笑着说。
“陈坚啊,你也知道狗哥我是个厚道人,你每次要借钱,我都借了。可是这借钱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你已经借了多少了?自己先算算?”
光头男人放开了怀里的女人,然后拿出一个账本。
一笔一笔念给陈坚听:“前天,借了两万,昨天借了3万,今天借了一万。这总共加起来已经是6万块钱了。也该还了,陈坚。”
“再借一万,只要我翻本了,一定还给你,狗哥。您也知道我不会拖欠不还的。”陈坚说。
“陈坚,不是我不想借给你,只是你欠的已经不少了。说起来,其实今天也该归还第一笔了。”
“这……我现在没钱啊,狗哥,再借我一点,我一定可以翻本的。”
“陈坚,你也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借钱要是不还,是要剁手的。”
“我……那……那我不借了,我……我想办法一定把钱还上。”
“明天,就一天时间,你必须还上。”
“啊?一天,这……一天时间太短了,这至少也一个礼拜,怎么样?”陈坚商量道。
“一个礼拜?行啊,出规定时间,一天一万的利息。你就算拖延一个月也没问题。”狗哥笑着说。
“……”陈坚一下子面如死灰:“狗哥,一天时间真的太短了,我……我之前才偷了我爸1o万块钱,最近不太好下手啊。”
“这个我不管,借条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不还,到时候我就去找你爸,让他还。”狗哥说。
陈坚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事情要是被他爸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
也在这忽然之间,他心中涌出了无限地悔意。
赌博真的就像是一个泥潭,踏进来之后,真的就再难脱身了。
他也无数次告诫过自己,道理他自己也都明白。
可是每次赢钱的快感、输钱的不甘,迫使着他一次又一次无视自己的告诫。
每次都是想着,我只玩一把,赢一把大的我就走。
可往往,越输越多,输多了之后,就想着我再玩几把,翻本了我就走。
就这样,滚雪球一样,输的钱越滚越多,借的钱也越来越多。
“别,狗哥,通融通融啊,你告诉我爸的话,他一定会打死我的。请再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钱都还上的。”
陈坚心慌意乱,都跪下来了,“狗哥,求求你了,别……别告诉我爸。”
光头狗哥微微一笑:“想要我不告诉你爸,也可以,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做什么?”
“最近赌场生意有点差,你带些人来啊,你不是还有个堂弟么,叫什么陈靖的是吧。你把他带来玩几把,你要是能把他带来,那我就答应多给你一点时间。”
“陈靖?这……他……我不太好喊他,我家最近跟他家有了点小矛盾,我不好意思去喊他。”
“呵呵,那就明天还钱吧。如果还不上,那你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剁手,第二个选择是我亲自找你爸还钱。”狗哥翻着账本,淡淡地说。
狗哥并不是赌场的主人,他只是个“借钱”的好人。
他这里白纸黑字写的欠条,统统有效,就算摆到明面上,也没人赖得了账。
“狗哥……”
“出去吧。”
“别啊,狗哥,我……我试试看,我试试看,我试着把陈靖带来。”
“这样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带他来,对你又没什么影响。而且还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那……如果我把他带来了,狗哥能宽限我多久时间?”
“顶多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前提是,你成功把他带来,如果带不来,那就免谈。一切按照欠条上写着来。”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