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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赃特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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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赃特勤队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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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人,一个无证小摊贩,又能有多大的能量?于是他把希望放在了周正玲母子的身上。

    听说父亲自从娶了周正玲之后做人的态度与往昔有很大的不同,对周正玲生的这个儿子宠爱有加,还帮周正玲调换了工作,另外他一个孤老头子,要七亿有什么用?因此冯楠料定冯子辰早晚还是会来跟周正玲母子联系的,所以只要盯着周正玲母子,就能发现父亲的蛛丝马迹,要做到这一点关键是需要两心:耐心和细心。关于这两点冯楠并不缺乏,他受过阻击手和情报收集的训练。但也有一点不利的,那就是他的良心,因此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感情用事,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继母根本不值一提不说,即便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又能如何呢?

    另外还有一个麻烦,冯楠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要找冯子辰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自己找冯子辰指望的是周正玲母子,但也有人也指着他找到冯子辰呢,毕竟他们是父子关系,在别人眼中父子就是父子,总不可能做父亲的不管儿子的。所以做这件事的时候还得小心,别被其他人利用了。

    回想着往事,冯楠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当初他退役后虽然回到了省城,却发现没有地方去,先在小客栈蜗居了两天,然后才找了间出租房。其实说是出租房,倒不如是出租间。虽说这个小区倒是不错的,但是好好的套间却被房东用层板隔成了很多小间,每间小间堪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电脑桌而已。不过这对于冯楠来说已经不错了,当初离开军校的时候若不是柏龙将军惜才,众多战友又同情他的遭遇,给他凑了一笔钱,就算这样的房子他也是租不起的。

    虽然房屋简陋,冯楠毕竟做过军人,再加上天xg喜好整洁,手又巧。所以房内物件都摆的整齐规范,床单也是没有一丝皱纹,最关键的,他在层板上开了而一个洞,安了一个换气扇,如此一来,这种被人为隔离的小间就不会有那么难闻的味道了。

    冯楠回到住处时,却发现门口已经聚了一堆人,都是一起摆摊的小商贩,见他回来了,纷纷上前嘘寒问暖,这倒不是出于关心,因为没几分钟谈话的重点就出来了,这些人希望借此把事情搞大,想让冯楠当晚就先住进医院去,然后他们就组织人到城管局和区zhengfu去请愿。

    冯楠看不起这帮人,今天城管来砸摊子的时候,这帮人都纷纷作鸟兽散,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不一定需要跑得过城管,只要能跑得过同伴就行了,因此相互拉扯碰撞的也大有人在。但冯楠不怕,他身体强健,谁能碰撞的过他?并且他是卖刨冰的,做了个小推车,推了就能跑,只要不是被堵截,一般情况下是可以跑掉的。可是他毕竟从小被哪个伪君子父亲训练的善良正直,又是军人出身,见不得恃强凌弱,所以当一个卖小发卡的女孩被城管打了之后,他忍不住了。结果小女孩跑了,他就被带到城管局‘教育’。所以他现在看着周围个个好像义愤填膺的人,就想起自己被抓走‘教育’的时候,周围没一个人替他说一句话的,现在大家过来鼓动他,不过是想拿他当枪使罢了。

    冯楠当然是不想被人当枪使,弄不好自己还得被当做出头鸟接着倒霉,而他现在已经是够倒霉了,于是他好说歹劝的把大家都忽悠走了,却也免不得得罪一些人,其中卖时装的赵姐临走时还说‘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被打成这样居然就说算了。’

    冯楠装没听见这句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应了这帮人的要求,成功了好处是大家的,若是不成功自己也算是个领头人,那是要倒霉的,到了那时,赵姐是不会为自己出头的,只怕想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而这帮人鼓动自己跟着他们去闹事也不是想帮自己出头,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步行街改造的问题。

    冯楠现在摆摊的步行街原本是条背静的小巷,两边是两个机关单位,各有一条围墙,中间空出的地方就形成了步行街,而众多的小商贩也是逐步的自觉聚集起来的,时间一长就有了人气,除了城管偶尔来砸砸场之外,这里简直就是小商贩的天堂。只是好景不长在,最近据说是有个富商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再加上原来的那两个机关单位搬迁,所以富商打算买下这块地,改造成一个商业街,这对这些小商贩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啊。

    这些小商贩虽然在这里摆摊设点多年,但并没有土地所有权,所拥有的只有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气,如果这里改成商业街,肯定就不能这么随便的摆摊设点了,只能租用人家的商铺,若是搬去别处摆摊,谁又能保证有现在的人气?因次也群体抵制了一下,而抵制的结果就是城管最近来的越来越勤快了,而且工商税务消防也纷纷而至,各个都说是依法行政,却把大家弄的苦不堪言,于是有聪明的就打算挑点事,也算是一种抗争方式吧。但是冯楠虽然弄清了这里面的条理,却不想掺和到这里面去,他自己还百事缠身呢,哪里顾得上替他人出头啊,特别是在被利用的情况下。

    “简直就是场战争啊。”冯楠在送走众人后自言自语着去洗漱了,然后给自己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就上床睡觉了。

    长年的军营生活让冯楠习惯了早起,另外和冯楠一起住的也有两个卖早点的,也起的很早。就常常同时出门,那卖早点的知道冯楠昨天挨了打,很是同情,于是送了两个包子给他做早饭,冯楠谢过了收下,然后出门晨练。

    锻炼完了回住处时,门口又有人在等他,正是昨天那个卖发卡的女孩儿。冯楠虽然看着她脸熟,平时却没打过招呼,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只看到这女孩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细眉小眼的不算难看,只是身材单薄,属于消瘦型的,前后开了两个飞机场。

    女孩见他回来了,立刻迎上来说:“你回来了啊,赵姐说他们把你打的挺惨的。”说着,还用手去摸冯楠额头上的绷带。

    冯楠很少和女孩子亲近,因此还不太习惯这种关切,下意识的躲开说:“我没事,有一点皮外伤。你没事就好。”

    女孩另一手提了一个塑料袋,提到冯楠面前说:“本来想给你买点营养品的,可是一大早的来不及,我就先买了点早饭。”

    冯楠却从身后拿出那两个包子来说:“我有。”

    虽说冯楠的语气有点冷冰冰,但是毕竟救过她,因此她对冯楠的态度并不在意,看他拿钥匙开了门,也就跟着进来了。

    冯楠见女孩老跟着自己,长的也挺纯的,不似昨晚那些小商贩那般的市侩面孔,也没撵她,反而问:“你吃了吗?”

    女孩说:“没,我减肥。”

    冯楠盯着她的胸看了几秒钟后才说:“别减啦,再减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女孩脸一红:“你说什么呢。”

    冯楠也不在继续‘调戏’,而是打开女孩送来塑料袋,边打开边问:“你买的什么啊。”

    女孩说:“有小笼包,还有白粥,你这几天不能吃酱油,不然疤痕颜se会很深的。”

    冯楠很难得的笑了一下说:“我一个男人怕什么。”于是就把早晨人家送他的包子和女孩买来的小笼包放在一起拿到公共厨房。这儿住户几乎都不吃早饭,而且也很少做饭,因此今早除了冯楠和女孩儿,没有别人。

    冯楠取了煎锅,在锅里倒了一点油,把包子都两面煎了,另一边一个小炖锅又烧了一点素汤。随着包子逐渐变成两面黄,食物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冯楠煎好了包子,又弄了两个料碟,递给了女孩一个,女孩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门外有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女声来:“什么呀,这么香。”随着声音,一个蓬松着头发的女孩出现在门口,穿了件白se吊带的半透睡衣,胸前晃里晃荡的看上去很有些货se,下面却清清楚楚的穿着一条天蓝se内?裤衬在里面,真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搭配。

    她原本是睡眼朦胧的,可一看见包子,眼睛就是一亮:“哇,油煎包,我尝一个哈。”说是尝一个,结果拿了俩,到了谢,边吃边走了。

    正文 第二集 姨娘 (中)

    睡裙女的这一番做派,把个女孩给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问冯楠:“她是……”

    冯楠漫不经心地说:“哦,邻居,不常见面”

    女孩嘀咕道:“像是个做小姐的……”

    冯楠没往下答话,拿碗盛了汤,和女孩一起就在厨房把早饭吃了,饭后,趁女孩抢着收拾餐具的时候说:“既然吃了你的饭,我也就跟你说上几句,没事儿别跟赵姐和刘哥瞎折腾,他们不是为你好。欢迎来到阅读 ”

    女孩说:“可是他们看上去都挺热心啊。”

    冯楠说:“那当然了,肯定鼓动你去控告,连控告信都帮你写好了吧。”

    女孩一愣,随后说:“你怎么知道?”

    冯楠:“你最好告诉我你没在上头签字啊。”

    女孩儿低头不语。

    冯楠摇头说:“看来是签了,这些人啊,遇到事就希望找个替死鬼帮他们出头,你今天来也是他们让你来劝我的吧。”

    女孩微微点头,但很快就说:“嗯,可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打人不能白打。”

    冯楠说:“那昨天城管打你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哪儿,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事后逞英雄,说大话谁不会呀。”

    因为冯楠一下子就把话给说死了,这个女孩又不是个擅长做说客的,却又觉得这个目的达不成,回去不好跟赵姐刘哥什么的交待,于是就跟个小尾巴似的,冯楠走两步,她就跟一步。

    冯楠原打算回房间去收拾点一下,然后趁着这帮子小商小贩还没把事情搞大去城管局把自己的小摊车要回来,这也是昨晚饭桌上龚建光答应了的,但看这情况,还得先把这个女孩打发走了才行,虽说自己是帮了这女孩,但这女孩现在最信任的还是赵姐刘哥一干人,自己现在去城管局取车,难保不被那帮人是人叛徒。

    冯楠才走到自己隔间门前,正待去开门,却见隔了两间的隔间门忽然打开,那个睡裙女飞也似的跑出来,途中到也没忘了对着冯楠笑了一下,然后就冲进厕所里去了。看那样子,早先出来就是想上厕所的,可闻见冯楠的煎包香,拿了两个吃就暂时忘了上厕所这事儿,这会儿又给憋醒了。

    冯楠当然才不管睡裙女上不上厕所呢,回房间拿了几样每天出门必带的东西,弄个军挎装了,一扭身,因为隔间太小,女孩又跟的紧,差点就撞上了,冯楠见实在是避不过了,就干脆直说:“我现在去城管局取我的车,你们要去闹事别扯上我。”

    女孩觉得眼前的这个态度冷冰冰的大男孩和昨天的那个勇猛的家伙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也是一时嘴滑就说:“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多人都要支持你,我也支持你,你自己怎么先下软蛋了?”

    冯楠说:“支持?我可没看见,咱们说句现实的,开头城管在街上打你抓我的时候,这些支持在哪里?我在城管局里被教育的时候,要是你们大家当时都在城管局门口支持我,我还至于现在这么鼻青脸肿的吗?小妹妹,你不懂的,这些小商小贩是世界上最狡猾的人了,我被打的鼻青脸肿其实真对不起他们,我最好重伤住院,断上几根肋骨什么,最好能让他们抬着我在城管局或者城管局门口请愿才好呢,但我的死活真正的,没人在乎。”

    女孩期期艾艾的说:“到也不能这么说,你也是小商小贩呀。”

    冯楠:“我也是小商贩没错,但总之一句话,要闹,我不搀和,我这就去把我的车取回来,修修补补一下,老老实实的养家糊口就得了。麻烦让让。”

    他说着排开女孩儿,背了包就往外走,女孩也不知道再怎么跟他说才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走掉了。出门时又碰见睡裙女从厕所里出来,一脸轻松的样子,见着冯楠又是一笑,走过来看见女孩发呆,善意地问了句:“闹别扭啦?没事儿?他人挺好,几句好话一说就没事儿了。”看来她是估计错了两人的关系。

    女孩没处发气,又看睡裙女不顺眼,就猛然一句:“你谁呀,不要你管!”

    睡裙女被她噎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嘀咕了两句,继续回房补觉去了。

    冯楠出了住处,步行到汽车站等公交,半小时后就到了城管局,龚建光正等着呢,几下办妥了手续,不但小摊车回来了,还赔了五千块钱,但被要求签个文书,说明这钱是一次xg赔偿,以后绝不再以相同的原因找麻烦云云。冯楠毫不犹豫的就签了字——还有两天就周末了,周正玲那边的抚养费已经翻倍了啊。

    陪着冯楠办手续的就是昨天拍了他一板儿砖的傻刘,非常也殷勤,最后非说他喜欢正宗军品,要拿他的包和冯楠的军挎换,虽说冯楠的军挎是正品,但是在也值不了几个钱,傻刘的包倒是个小牌子货,据说买成五百多。非要换,拦也拦不住,冯楠觉得这也算是他的一种表达歉意的方式吧,也就换了。

    冯楠领回了小摊车,傻刘还专门用皮卡帮着送回来,只是手腕子肿了不敢开车,另外请了个同事开。不过也隐晦地提醒他有人要借机‘闹事’,看来傻刘其实也不傻,知道怎么传话。

    冯楠投桃报李让傻刘转告龚建光,他打算休息几天,去外地玩玩。龚建光是聪明人,应该听得懂的。

    送走了傻刘,冯楠又上楼回到自己住间,发卡女已经走了,门也关的好好的,冯楠就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r常用品,打算出门避避风头,不过临走前他想先去拜祭一下母亲,毕竟这又要出门几天了。

    冯楠又坐公交车到了公墓,循着小径一路向上,眼看着能看见母亲墓碑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他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个身影像极了他的母亲!

    难道见鬼了?这大白天的!冯楠揉揉眼睛再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冯楠不相信鬼,最多只是相信自己起了幻觉,但虽说昨晚挨了一板儿砖,也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现在头脑依旧清醒,不可能出现幻觉,可是那个身影实在是太像他的母亲了,这件事一定要弄弄清楚。

    冯楠来过公墓多次,对公墓的布局很了解,又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军校学员,因此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如何堵截那个影子,因此也不着急,先到了母亲的墓碑那儿,看到墓碑前有祭品,又想:这还有自己祭奠自己的?他笑了一下,敏捷地跳过几道墓碑,穿过几条香道,抄到了另一侧公墓出口的必经之处,眼瞅着一个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绕到这边来准备下山,正被他堵着了。

    这女人果然与母亲有九分九的相似,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个女人看上去比母亲年轻的多,健康的多,摩登的多。

    被冯楠堵住去路,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四下看看,也情知走不脱,于是就叹了一声,就近在公墓香道旁的石凳上坐下了。

    冯楠走了上去问道:“你是谁?”

    女人抬头看着冯楠说:“你是小楠吧,我是你的姨娘,你母亲的妹妹。你长的可真像他。”

    冯楠也说:“你也特别像她。”

    冯楠原本只打算去给母亲扫扫墓,却意外的遇到了自己的亲姨娘,这也太戏剧xg了,因为在此之前,冯楠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有姐妹,他甚至很少听母亲说起过外公外婆。

    或许这正是个了解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的机会,于是冯楠就邀请姨娘下山找个地方坐坐,姨娘答应了,但说:既然你已经来了,还是去看看你妈妈吧。

    冯楠对于母亲,虽然也怨也恨,但只不过是怒其不争,更多的是同情,而且母亲也算是曾经尽力的保护和疼爱她了,作为人子实在不能要求太多,所以冯楠就由姨娘陪着,先去祭奠了母亲,然后才和姨娘一起出了公墓,在近郊找了一家小茶楼,进去坐了。

    姨娘要了菊花茶,说菊花可以清心。

    冯楠只觉得怪,因为姨娘说话有些怪异,而且即便了进了茶楼,也不愿意除去帽子,但这次意外的相逢总不至于就为了研究姨娘的帽子的。

    姨娘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地说:“我猜你有很多问题吧,比如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你为什么还有我这个姨娘。”

    冯楠摇摇头说:“这些是问题,却不是我想问的。”

    姨娘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冯楠:“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姨娘:“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冯楠:“他是个混蛋,却偏偏要装成了超级正人君子,还有比这个更怪的事情吗?我现在想找他出来,但是要找到一个人必须彻底的了解一个人才行,或许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机会吧。”

    姨娘沉默了很久,最后又发出一声长叹说:“其实我也不算真正了解你的父亲,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来给我你母亲扫墓也是想了却一个心愿,但是遇到你,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了,我就把一些别的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吧,我想这之后我也就把红尘的事全都放得下了。”

    冯楠说:“不管怎样,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姨娘看看四周说:“这儿还是不太合适,去我住的酒店吧,到了那里,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冯楠看看周围,建议道:“我们开个包间可以吗?”

    姨娘说:“还是回我酒店吧,我有个怪癖,无论到了哪里,总觉得自己的住处才是最安全的,其实我也知道,即便是住处其实也不是最安全的。

    正文 第二集 姨娘(下)

    姨娘住的酒店虽然只是普通的商务酒店,但是房间却是全酒店最好的。

    进了屋,姨娘才除去的帽子,这又给了冯楠一个惊诧,因为姨娘不但是个光头,还有清晰可见的几个戒疤,原来姨娘是一个尼姑。难怪出门总是戴着帽子。

    姨娘也觉得自己猛然除去帽子会让冯楠感到意外,于是回身一笑说:“我是个出家人,事先没跟你说,意外吧。”

    冯楠点头,但同时也得以最清晰的看清姨娘的面容。姨娘跟母亲真的很像,但区别也大,母亲在冯楠的记忆中一直是个黄脸婆形象,整天苦着个脸,而姨娘则长的丰胰圆润,即便是没有一头的长发,看上去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如此一比较,冯楠又心疼起母亲来——这辈子一直苦到死,从记事起就很少能看到她的笑脸。

    姨娘烧了开水,泡了茶请冯楠喝,茶叶是姨娘带来的,说是寺庙后山的两棵老茶树产的,她早已经习惯只喝这种茶,难怪刚才在茶楼点了一杯菊花几乎没动过。

    冯楠不懂茶,因此也喝不出好来,任何茶在他的舌尖上都是苦涩的。

    喝了几口茶,冯楠放下茶杯,对姨娘说:“现在你可以跟我讲讲我父亲了吧。”

    姨娘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后仰,把体重重心全移到了沙发的靠背上,右手微微握拳,轻轻地敲打着前额,口称:“冤孽呀。”此后就再没了声音,看得出那段回忆颇有些不堪回首。

    冯楠也不催她,忆海钩沉是需要时间的。他又清品了一口茶,依旧是苦涩的。

    “唉……”

    姨娘又是一声长叹,看来是做好了准备,但他在开始讲述之前却先问冯楠:“楠楠,你觉得你父亲长的帅不帅?”

    “帅?”这是冯楠从没有想过的问题,他回想了一下父亲的脸庞,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实在是和帅搭不上关系,所以冯楠摇了摇头。

    姨娘微笑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你自己帅不帅?”

    冯楠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还行吧,至少不难看。”

    姨娘说:“你和你父亲很像。”

    冯楠没说话,他其实巴不得自己跟这个老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今天却被姨娘说了好几遍‘你跟他很像’心里感到莫名的厌恶。

    但姨娘彷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过了一会儿,她才又缓缓地说道:“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帅,而且很风趣,又多才多艺,我最爱看他打篮球了,真的是潇洒无比。”她说到这里,脸上居然露出微笑来。

    冯楠却觉得姨娘说的是另外一个人,风趣?多才多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至于篮球,记忆中父亲是连体育比赛都不看的。

    姨娘继续说着:“其实我和你父亲当时是恋人关系,而且是他追求的我。”

    冯楠再度惊诧了,难不成这位才是自己的亲妈?而自己的母亲反而是自己的姨娘?真是本年度最新的情感大戏呀。

    看着冯楠惊诧的样子,姨娘似乎一点也不怪,她笑着说:“你别乱想楠楠,我真是你的姨娘。”解释了这一句后,她接着说:“我和你父亲恋爱后感觉很幸福,最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男孩女孩喜欢了就可以在一起,当时我家住二楼,你父亲经常偷偷的爬窗来和我约会,我后来用一根绳子做了绳梯好方便他上下,想想那时候……唉……善哉善哉。”姨娘讲着讲着,居然念起佛号来。

    “想不到他还有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呢。”冯楠心中默念着,越发的想不明白如此阳光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后来的那个伪君子模样,或许姨娘接下来的讲述能解决这个问题。

    姨娘接着讲道:“你的母亲,虽说是我姐姐,但是我倆是孪生姐妹,她比我也只是早出生几分钟而已。我俩xg格却完全不一样,她相对内向,而且成绩比我好,一直在外地读书,但是那一年却突然回来了,而且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因为爱情。”姨娘说出爱情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充满了鄙夷,也不知道是对爱情本身,还是对那个抛弃了母亲的人。

    姨娘继续说道:“可能这就是上天的捉弄了,你母亲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却因为临时被单位叫去加班了。天se已晚,我妈妈不想再收拾房间,就让你母亲睡了我的房间,可到了半夜时,你父亲来了,把你的母亲当成了我。”

    冯楠听到此处,冷笑道:“这可真戏剧呀。”

    姨娘叹道:“可不是嘛,你可以想象我知道了这件事后是什么心情。但是更有意思的是,经过这么一夜,你母亲的抑郁症居然不药而愈了,而且你母亲也承诺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和你父亲恋爱的人,今后和他结婚的人,依旧可以是我。而且怪的是,你母亲很内向很传统的人,那晚上居然没有一点反抗。当然这是你父亲后来说的。”

    冯楠说:“那可真是便宜他了,但这也是个不可消除的裂痕啊。”

    姨娘说:“是啊,不可消除,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让你父亲拢过身,不管他怎么像我道歉。可依着时间能冲淡一切的规律,如果不是后来发现你母亲怀孕了,我和你父亲大抵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冯楠说:“那孩子是我?”

    姨娘点点头:“冤孽啊。”

    “难怪他从来都不喜欢我,因为我,他不能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过这也太狗血了吧,就因为这,他……”冯楠还是不能理解父亲的转变。

    姨娘说:“具体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婚礼过后我就出家了,原本还以为真的能从此六根清净,谁知现在这寺庙也能当买卖做。我五年前就升了方丈,现在名下有一座寺庙,百余亩的庙产,过的相当不错。

    “看得出来。”冯楠说,但他旋即又问:“那我的外公外婆呢,他们可好?”

    姨娘说:“楠楠你知道吗?你能主动这么问我很欣慰,说明你和你父亲还是不一样的,不过你外公外婆已经去世多年了,我做监寺的时候就把他们的骨灰牵到了我庙里的极乐堂,也算有个好供奉。”

    冯楠有些失望,他原本还以为能借此机会多找到两个亲人呢,于是只得说:“那也好啊,或许我可以去给两位老人上柱香,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外孙。”

    姨娘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随时都可以来,不过你看上去过的不怎么好啊。”

    冯楠摸摸脸上的伤,笑着说:“没什么,这些是跟城管闹了些误会,已经解决了。相比之下,那个老家伙害我害的更厉害。”

    姨娘说:“听说了,你在读军校,你母亲每年都写信给我的。”

    冯楠:“是啊,我本来也算不上前途无量,但是照此下去也算是有个前途的,谁知道这老东西伙着七个多亿人间蒸发了,害得我也给关了半年,天天被审讯,最后开除军籍,不荣誉退役,现在回头算起这个老家伙终其一生都在害人。”

    “那你现在没事情做了?”姨娘问,她始终在回避‘老家伙害人’的话题。

    冯楠大咧咧说:“也不算啦,我弄了个小推车卖刨冰,生意还不错呢。等冬天了我改卖煎饼,反正不管怎么样,人总得活啊。”

    姨娘‘哦’了一声说:“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走啊。”

    冯楠一愣,随即笑着说:“干嘛,当和尚?”

    姨娘正se道:“其实现在当和尚也没有什么不好,也有上下班的,想结婚照样可以。”

    冯楠这下真的有点慌了:“姨,你来真的?”

    姨娘说:“你要实在不愿意也行,你就跟我回去,然后你看你适合干点什么,哪怕在我庙旁边摆个香火摊也好,遇到庙会什么的,干一天顶的上别处一个月,况且现在你我就是唯一的亲人了,跟姨娘回去,不会让你吃苦的。”

    冯楠想了一下说:“行,我跟你回去,不过……就几天,主要是想给姥爷姥姥上柱香。”

    姨娘楞了,因为她虽说在当尼姑,但这些年也挣下了颇多的家私,冯楠跟她回去,如果表现好了,讨她喜欢,也可以当亲儿子待的,就算什么也不做,做个二世祖也能圆圆满满,更何况今r一见冯楠,就觉得分外亲切,且不说他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有‘那个人’的影子,言谈间更有‘那个人’所没有的一种气质。她这次来原本只是想给姐姐扫一下墓,并无其他想法,直到被冯楠撞上,她才发现亲情难断,红尘难了,要带冯楠走的想法也是一瞬间迸发出来的,谁知冯楠似乎并不领这个情。

    姨娘问:“楠楠,你是不是觉得姨靠做尼姑赚钱,很丢人啊,你不愿意沾这个吗?”

    冯楠说:“不是,姨娘,今天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和我血缘上最亲的,就是父亲给我留下的那个‘弟弟’了,对于他,除了血缘几乎没什么联系,但是您,姨,现在我觉得我又有亲人了。”他说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说的自己都觉得眼眶发热,姨娘的眼睛也变的亮晶晶的了。

    “那你就跟我走呗,你说的那个弟弟我听说过,他妈还很年轻,养得活他,你实在看不过去,偶尔周济一下也就是了。”姨娘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寺庙的生意,我还有些俗家生意的,你熟悉了也可以交给你做的,反正我自出了家,也没别的想法了,现在挣了这么多家业蓦然回首一想发现特别没意思,我自己也受用不了多少,这又是给谁挣呢。”

    姨娘这番话说的已经很明了了,俨然已经把冯楠当成了法定继承人,对于冯楠来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正文 第三集 分化瓦解(上)

    冯楠第二天还真跟着姨娘走了,去了姨娘主持的庙宇,但前后只待了九天。 其实他原本只打算待一周的,但是接触的时间越久,姨娘越发的喜欢他,又硬留了两三天。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冯楠虽然从姨娘的穿着上看得出她很有钱,但也只以为她所在的庙宇不过是一座庙宇罢了,谁知一看才长的见识。

    姨娘执掌的寺庙名曰‘上关寺’,虽说算不得名山大庙,但从半山亭、山门、直至三重殿、极乐宫也是一应俱全,另外还有方圆百余亩的属地,除此之外,还有些顺应时代的的生意,比如山门外的香客居士招待所,这就相当于酒店了,寺内还有佛斋堂,即便是在城里也有十余处的接待站和佛教用品商店,如此算下来,姨娘算得上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了。

    但是以上的这些都是庙产,或者说是上关寺内所有僧尼的‘集体财产’,而姨娘除了要管理这些产业外,还有自己的一些私产,除了各处的‘股份’外,也有七八处店铺,其中甚至包括几家‘俗家’生意,都在委托别人打理。

    冯楠对佛家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初见姨娘时,也觉得姨娘不过是个尚存风韵三两分的光头妇人,直至到了寺里才看出姨娘的权势来,所有的尼姑都得向姨娘行礼,各类事务都需要经姨娘审批,即便是俗世,也又各种会议需要姨娘参加,她甚至还是当地的政协委员呢。如果冯楠是个普通的穷小子,一定会感谢上天对他不薄了,只可惜冯楠不是个普通人,他看上去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实质上在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之前,他是不会安心于享乐的。

    据姨娘说在冯楠吃n的时候还见过他一次,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此次叫他回寺也是一时兴起,但事实证明没做错决定。姨娘能这么说,说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喜欢冯楠了,当然这也和冯楠到了寺里之后的表现有着直接的关系。

    冯楠到里寺里之后,尽管姨娘说他可以随便四处‘玩玩’,但是他却没那么做,尽管他不像寺里僧人那般的早早的就起来做早课,却也是清晨就起床,然后锻炼身体,接下来或是帮寺里僧尼做点杂活,要么就去藏经阁抄经文,但他又从不烧香礼佛,姨娘觉得怪,就问他,冯楠答道:“这些年心中积郁太多,戾气太重,抄些经文可以平复心中的郁结,清醒头脑。”

    姨娘拿过他所抄些的经文一看,使用小楷抄写的,虽说算不上是一笔好字,但也算齐整,是练过的。于是就说:“当年你父亲就是一笔好毛笔字。”

    冯楠说:“从小也逼着我练来着,现在看来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点好了。”

    姨娘虽说把个方丈当总经理干了,但毕竟做了多年的姑子,也有些佛家的习惯,因此见冯楠人品端正,并无恶习,又兼着抄些经文,心中就越发的喜爱,正打算再观察一个时期就先试着把自己的一家俗家产业交给他打理,但才住了一周冯楠就提出要走,姨娘千留百留,也才又留了两三天。临别时,惹的姨娘又动了凡心,流了几行清泪。

    姨娘给了冯楠一张现金卡,说上面有几万块钱,让冯楠随意花用,冯楠却没要,只带走了她给买的一套新衣,还说:“自从当兵之后就一直没人给买过新衣服了,有亲人,真好。”

    这话又说的姨娘鼻子直发酸?

    冯楠辞别了姨娘返回省城,没直接回自己住处,而是先去了周正玲家,因为这连来带去的一共花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又到了约定的给抚养费的时间。

    钱,冯楠暂时不缺,除了平时的积蓄,上回城管局还赔了五千块,暂时还是够用了。

    才走到周正玲家门口,就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传来麻将声,这让冯楠觉得很不爽,屋里还有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就在家里打牌?

    他敲了门,半晌才有人开,是个只穿了大裤衩子、背心儿的胖子,斜叼了烟,老大不耐烦的开了门,招呼也不打就又回去坐桌了。冯楠进门一看,好家伙,烟雾缭绕,跟闹妖jg似的,打牌到也罢了,外头就摆了两桌,卧室里屋还传出洗牌声,再细一看,打牌的几乎个个都叼着烟,周正玲也坐了一位刚刚打出一张四饼,抬头一看冯楠,立刻笑了:“我就琢磨着你也该来了,正好,我刚输了,快拿钱出来。”

    旁边立刻有个中年妇人笑道:“难怪你手气这么背还底气十足,原来是有后备啊。”

    冯楠没搭理他,四处找孩子,却看见孩子一个人正在学步车那儿玩,不知怎么的,早就定下了决心把周正玲母子做‘诱饵’的,现在却隐隐的觉得心痛了一下。

    此时周正玲又说:“愣着干嘛啊,快点啊,我这儿要结账了。”

    冯楠又看了一眼孩子,冷冰冰地说:“我给你钱不是让你打牌的。”他说完了,也是冲动起来了,过去抱起孩子径自就出了门。

    “哎,你干嘛?”周正玲毕竟是当妈的,一见冯楠抱走了孩子,立刻就站起来要追出去,只是她是正对着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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