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新邻居
江路遥吴雪松二人一宿没睡好,江敏静也不比他们强多少。沙发虽然坐起来舒服,但毕竟不是正经的睡觉场所,所以一宿下来,她也是精神不济,表情恹恹的,看的吴雪松江路遥二人好不心疼。
於是第二天晚上临睡之前,两人很有默契地,自动自发地抱着自己的行李,一起挤到了西卧室的小双人床上去,把主卧的大床留给了江敏静一个人独居。
江敏静抿着唇偷笑,终於舒舒服服睡了自受伤以来最有质量的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却不料在吴雪松江路遥脸上,看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只见两个人的眼下,一人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江敏静心里不由自主爬上了一丝内疚。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哪一个都令她心疼。
这两个人白天要去工作,一个作为公司的领导,一个作为肩负安全重责的司机,无论是谁的职能,都是无比重要,所以休息好必须是主要的前提。
尤其江路遥,稍一疏忽,有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问题。
这种事情,可是容不得随便玩笑。
江敏静不声不响打定了主意。待二人走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西卧比较小的双人床上去。然後再把他二人的匀几次搬到主卧的大床上,如此几次往返,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慢慢缓解症状,正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江敏静忍过一轮疼痛,强打精神走过去开门。
门开处,小杨老师静若幽兰婷婷站在门口。
她一身素雅的白地暗隐兰花的衣裙,衬上整个人温柔静雅的气质,让人产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江敏静讶异非常,一愣之下,急忙笑着往里让客。小杨老师倒是落落大方,客气一句,“打扰了”,便安然若素施施然进了屋。
家里的女用拖鞋只有一双,穿在江敏静的脚上,其余的两双男式拖鞋并排放在门厅里靠墙的位置。小杨老师犹豫一下,试探着脱下自己的鞋子,一只穿着肉色丝袜的玲珑小脚,便欲套进其中的一双大拖鞋里。
江敏静急忙拦了她的动作,拉了她强行直起腰来,不好意思说道,“快别这样,到我们家来不用这麽客气,随便一就行。”
小杨老师得了主人的许可,不再刻意去套那双大自己脚不知多少圈的拖鞋,只是感激地笑了笑,大大方方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依旧穿上自己的高跟鞋,在江敏静的礼让下,咄咄咄踩着莲步率先向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江敏静把盛满水果的果盘向她的面前推了推,笑着招待道,“杨老师你先吃一水果,我去给你冲杯咖啡,马上就好。”
小杨老师急忙抓住她的手,微微笑着阻止她,“不用忙。我这样来已经很是打扰了,江姐你再这麽客气,更让我不好意思了。你快坐下,我说几句话就走。”
江敏静被她拉住手,动弹不得,只好坐到她的身旁,礼貌地对她笑着,一时不知说些什麽才好。
不知怎麽,她对小杨老师的感觉,总有那麽一丝丝的莫名情绪,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似乎是排斥,又似乎是一股莫名的敌意……又似乎是别的什麽。总之,就是有一种隔着距离,不喜其人的那种疏离感。
小杨老师仔细打量客厅里的布置,眼睛扫过一圈之後,才又笑着对江敏静道,“江姐,我这次来,是想问一问你见到江路遥了没有,他怎麽说,是不是愿意回去上学?”
江敏静犹豫一下,面上的神色现出几分惋惜,半天才开口说道,“见是见到了,他就住在我这里。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我们怎麽给他做工作,他就是不愿意回去上学。”
“哦?他不愿意?你们?还有谁劝过他?”小杨老师放下江敏静的手,稍微挪离一下紧挨着她的距离,睁着一双媚眼,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疑惑问道。
江敏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向她解释,“哦,还有我男朋友。”
小杨老师美眸连转,好奇地看着江敏静问,“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吴经理?”
“嗯。”江敏静轻轻头,脸上不自觉浮上了一层微不可见的红晕。
“哦。”小杨老师若有所思,眼里的笑意带着几丝促狭的意味。
突然之间,心里一种怪异的念头,跳跃着清晰无比地浮上小杨老师的脑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在饭店里吃饭,江路遥明明是以yīn损的招数,想着把自己推给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早知道了他的预谋,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使他差一偷**不成反把自己给算计进去。
所以自己现在一想起来,一直都有着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那种,令人懊悔无比又可惜非常的遗憾。
而那个吴雪松,当初只以为他是江路遥的某个亲戚,如今看来,却大大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江路遥为什麽会把自己推给他姑姑的男朋友?小杨老师迅速在脑中推断出了几种可能。
一个血亲的侄子,想方设法破坏自己姑姑的姻缘?这其中的寓意原因,恐怕不能单纯的,用简单的思维逻辑来解释的了。
小杨老师不敢接着再往下想。眼睛扫过江敏静刚刚搬完行李,没来得及整理的主卧的床,笑着问道,“江姐是不是在整理屋子,我这一来把你给搅扰了?”
江敏静温温地笑道,“谈不上打扰,我只是闲得无聊,替他们两个男人整理整理床铺。”
“哦?怎麽他们俩住在一个屋?”小杨老师收回只得打量主卧一方有限空间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敏静随口答道,“嗯,暂时床铺不够用,先让他们俩在一起挤一挤。事先也不知道江路遥要过来住,没有为他做准备,等过两天买回床来就好了。”不得已,她不着痕迹地撒了一个小谎。
“你男朋友不跟你一起住?”小杨老师惊讶大於好奇,瞪着一双妙目,情不自禁把心里想的话问出了口。
以吴雪松的人品,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孩子抢着要为他献身。而江敏静有着这大好的一个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他们江家人,怎麽一个两个,无论姑姑侄子,都是一等一天下罕见的怪胎?
“嗯,没。”江敏静对她毫不顾忌地打探别人的隐私,心里立时起了反感,面上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简短地回答完她两个字,之後便沈着脸闭口不语。
小杨老师一时讪讪,也觉得自己确实有过分了,於是不自然起身,自觉向江敏静告辞。
江敏静也不深留,甚至连象征性地客气话都没有。
反正江路遥也不打算再回去她那里念书了,得罪不得罪她都无所谓。
所以她也就没必要再对她如何的客气。
小杨老师临走前还想极力说服江敏静,要她再好好劝劝江路遥。江敏静应付性地头答应,不冷不热地目送她下了楼梯,待她拐过楼角,不见了踪影,才“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傍晚吴雪松江路遥二人回来,江敏静把小杨老师的来访约略向二人说了说。吴雪松听完别有深意看了江路遥一眼,江路遥则是头也不抬,来了一句,“以後她再来别让她进门就是。”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怪异的静寂之中。
江路遥静默之下抬起头来,直接对蜡像一般惊愕着表情的二人翻了个白眼,哼道,“怎麽,我这话说的不对?让我碰到她,非得给她来个好看不可。”
二人立刻石化。这都什麽人?怎麽说,人家也是好心好意为着他来的,他倒好,说起话来这麽不近人情!
吃饭之时,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江敏静急匆匆放下饭碗跑去开门,看见来人不由一愣。
原来是个陌生人。
那人看到江敏静防备的姿态,顿时脸色溢满笑容,陪着小心客气说道,“哦,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你们隔壁新搬过来的邻居,我叫阿盟……”
江敏静疏离地笑道,“你敲我们的门,有事吗?”
阿盟急忙说道,“我想……借你家的锤子用一用,我们在收拾房间,我想把一幅画挂起来……”
这人可真够罗嗦的,江敏静心里暗暗给他下了定语,眼角瞄着江路遥脸色不善地走了过来,急急打断他的话说道,“对不起,我们也是租住别人的房子,给你提供不了什麽用具,你不如去到楼上或是楼下常驻的人家问一问。”
那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又礼貌非常地道,“哦,那对不起,打搅了。对给你造成的困扰,非常地抱歉,还请你多多原谅。”
江敏静极力忍住抚额的冲动,勉强在脸上挂了笑容,认真听着他的话。在江路遥即将发飙之前,终於等到他一个断句,急急说道,“不客气。”说完,作势欲关房门。男人终於识趣地闭了嘴巴,再冲江敏静头,然後便一脸惆怅地踩着楼梯往楼上去了。
江敏静关好房门呼出一口气的,抬眼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恶狠狠投过来四道如狼似虎的吃人目光。
她急忙缩头,耸肩,做出一付乌龟状。仿佛做错事的小猫咪般,轻手轻脚,乖乖滚回自己的老窝里关严房门躲灾去了。
第五十七章 自己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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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吴雪松忽然变的很忙,一开始是三两日回一趟家,之後便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次人影。只有江路遥偶尔三五不时地回来看望一下江敏静,给她把日常所需的大件不容易搬上楼的东西置买回来,然後每次都是急匆匆地离去。
江敏静逼问几次,江路遥终於吐了口风,说是工地上又出现一起摔伤工人事故,吴雪松怀疑有人动手脚,所以和几个项目经理开始常驻工地,日夜监督工地上每一栋楼的安全和施工质量。
江敏静悬着些时日的心终於放了下来,对江路遥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俩无论怎样都要吃睡好。
江路遥笑着打趣道,“你是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江敏静脸一热,当即啐道,“你们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人。”
江路遥哈哈大笑,乘其不备,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吻,然後便急退几步,被人索命似的退出门外,一溜小跑地奔下楼梯逃走了。
日子依然平平淡淡地过,只是有一不如意让江敏静万分头疼。她的西卧室紧邻的便是那户新搬过来的人家,每夜的叫床声不断,扰得人清梦难继。无奈之下,她只得又搬回了主卧去住。
如是过去了两月有余,北方的冬季已经到来,各处楼区已经供暖。江敏静像冬眠的动物,开始猫在楼里,没有极必要的事不再下楼。
这一日她神思倦怠,吃完晚饭早早地就窝回床上睡大觉。至半夜忽然被一种怪异的感觉惊醒,睁开眼就见眼前一张俊脸,两道目光正温柔地锁在她的脸上。
是吴雪松回来了。
她心里一喜,就欲掀被起身。吴雪松急忙按住她的肩头,轻声笑道,“别起来了,已经过了半夜,有话明天再说。”
江敏静抿唇而笑,眼里泛上一层薄雾,静静看着他仿佛久别的亲人重逢。
吴雪松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使她的心里一时暖暖的充满的都是柔情。
缱绻之中,江敏静忽然发现他的左臂灵动自如,一只左手抚在眼角轻轻为她拭泪,她又惊又喜地问道,“你的骨伤全好了?”
吴雪松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答道,“嗯,全好了。”说完之後,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江敏静柔情满腹,一时不知说什麽才好。眨了眨眼,掩了泪意,只得故作生气,微微嘟起嘴巴。
正欲埋怨他不早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时,忽然听到外面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响动。
她微愕之下,闪眼看向传来响动的方向。
吴雪松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是江路遥洗完澡了。”
江敏静如梦方醒,气息微滞,想倚在他怀里撒娇的心思立时去了一大半。
想着外面有一个自己曾经的男朋友,而且是不曾忘怀的一个男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与吴雪松过於亲密的举动了。
吴雪松眸子黯了黯,随即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轻轻拍着她的脸颊道,“你接着睡吧,我和江路遥去小卧室里睡。”
说完,转身欲走。
江敏静急忙拉住他的手,恳切地望着他道,“我去那里睡,把这个大床还给你们。”
吴雪松回头,浅浅地坐在床边,笑着道,“你都睡下了,就不要再挪来挪去的了。我现在的手好了,在哪里睡还不都是一样?况且那间小卧室也不比你的这间差多少。”说着,再次起身。
江敏静却心里暗暗嘀咕:差得远了,那屋夜夜都得被迫听那发春的猫叫声。
“乖,好好睡觉。”吴雪松哄孩子一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示意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锺。江敏静面色微赧,吴雪松轻轻摇了摇头,再也不顾小女人的唠叨,微笑着转身走了。
江敏静看着墙上的石英锺伸了伸舌头,指针已经指向淩晨两,是不能在这些推来让去的小事上耽误功夫了。
……
至天微微亮,两个男人被隔壁女人“哦哦啊啊”的叫床声给惊的醒了。
吴雪松头疼抚额:隔壁的这对活宝,这麽地扰人,长此以往,岂不家将不家了?
而更可恼的是,有江路遥这个大灯泡在,被勾的起性时,明明美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敢与之亲热。这种感觉,真是相当地郁闷又窝火的。
叫声不歇,愈有激越高昂之势。吴雪松无奈地伸手去床头柜上摸烟,烟没摸到,身下的床却微微颤动起来。
转首去看江路遥,他已背过身去侧躺,朝上的一只宽阔肩膀微微耸动,胳膊也是有规律而缓慢地动作着,而且渐趋渐快。
吴雪松眸子微黯,低眼瞄了一下自己身上支起的帐篷,不由苦笑连连。把手扶上去,又微微地叹了口气慢慢放弃,转而对江路遥说道,“你不会到洗手间解决问题去?”
江路遥闷声不答,动作越发急了,良久,闷哼一声,肩上的动作渐渐舒缓下来……
许久之後,他才抓过巾被擦掉生殖器上的浊液,轻松地长吁一口气道,“我已经好久没放了,憋不住了。”
吴雪松顿时哭笑不得。
江路遥心满意足,转眼瞄了瞄吴雪松的胯下,不怀好意问道,“你怎麽不弄?”
吴雪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薄被略略往上提了提,盖住异常显眼膨大的小帐篷,半是贬损半是揶揄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哎,这是男人的正常现象吧?就你是圣人?”江路遥通过这两个月来同吴雪松的朝夕相处,已经减少了对他的诸多敌意,听闻他的话,并不着恼,反而玩笑着反驳道。
吴雪松两眼望天,顿时无语。
“要不,我来帮你?”江路遥眼里泛上一丝促狭的光,涎着脸凑近吴雪松,把一只手作势去扶他的凸起处。
“去,没个正经。”吴雪松大囧,急忙拍开他那只刚刚解决完自己的问题,欲来作恶的大手,皱着眉着恼道,“恶不恶心人你?”
江路遥哈哈大笑,在吴雪松脸越来越黑即将发飙之前,终於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哎,说真格的,今天的庆功宴,可不可以不让姑姑去?”
有一些话永远是两个人的禁忌话题,江路遥虽然巧妙地绕开了,但是,有关江敏静其他方面的事情,却不得不说。
“我已经答应刘星,不去,恐怕不行。”吴雪松皱着眉头又去拿烟,语气里含了一丝的冰冷,“这是她最後的一个条件,说再见你姑姑一面,她就彻底放弃了。”
江路遥心里“嘁”了一声,大是不以为然。刘星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也信?她的话若能作准,母猪都能上树。
眼睛觑着他的动作,待他着烟吸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你不知道,姑姑最讨厌男人抽烟的吗?”
吴雪松面容平淡看了他一眼,轻飘飘掐灭只吸了一口的香烟,若无其事把它放进烟灰缸里。
然後起身,准备穿衣。
“她该不会有什麽yīn谋诡计吧,或许想对姑姑不利?”江路遥掀开身上的薄被,抓起一件自己的保暖内衣,边穿边道。
“不知道,”吴雪松已经把整套的内衣穿完,开始铺平薄被往起折叠,见问,抬起头来,表情无比凝重对着江路遥说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帮我保护好你姑姑,一步也不能离开她。”
江路遥头,随即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用你说?她是我姑姑,我比你还宝贝她的紧。”
话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妥,掩饰似的往外就走,到了门口才转回头扒着门框说道,“今天的被子你叠,明天换我。”
吴雪松头不抬眼不睁,依旧忙活着手里的活计,冷冰冰地道,“该干什麽干什麽去!”
江路遥气结,再次翻了他一眼,缩回头忙着自去刷牙洗脸,暂且不提。
十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几人收拾停当,江路遥开了车,载着吴雪松江敏静,出了小区直奔蓝天宾馆而去。
第五十八章 庆功宴会
蓝天宾馆,就是吴雪松包住房间的那家四星级宾馆,宴会选在宾馆的内部餐厅里举行,这也是刘星的请求。
吴雪松几人到来时,李跃然和几个项目经理早已来到,他们正在四个一群围成两桌斗扑克。刘星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斟水,一边观看牌情。
见吴雪松到来,正在白炽化对战的几人只是象征性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之後,便又都回到各自的战局里去了。
刘星很是热情地把吴雪松几人安排到一旁的空桌坐下,尽责地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寒暄几句,借着那桌有人要水,便自一去不回。
她和吴雪松闹僵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因此也没必要在人前表现的和吴雪松有多亲近。所以,她即使对他们表现出多麽冷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诧异。
只不过有好事的,看他们的目光里还有那麽一好奇罢了。
吴雪松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同江敏静二人说话,一付谦谦君子之态,并不表现的和她有多亲昵。
他是公司老总,不能不顾及形象。
但他的眼神里蕴积的温柔,却是什麽也掩饰不住的。
刘星在一旁看的咬牙,表面上只做若无其事,依旧笑语盈盈地同打牌的人寒暄逗笑,仿佛根本心无芥蒂似的。
场面一片和谐热闹。吴雪松坐下没有十分锺,外面进来一票人。打头的一尊笑佛似的人,立刻引来刘星的一声欢呼,“爸爸。”
刘久杰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拉住迎上来的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低说了句什麽,立刻引来刘星的娇嗔。看得人眼热心活,整个言笑盈然的大厅里,霎时被一幅父慈女孝的光辉所笼罩。
吴雪松礼貌地起身向刘久杰一行人打招呼,江敏静江路遥二人,只是原地起身,象征性地对刘久杰了头。
刘久杰也是很随和,很亲切地给了二人一个笑脸,并没有多说话,随後众人一起入席,酒宴开始。
应付之余,吴雪松不时把目光投向江敏静这一桌,生怕她被刘星欺负了去。
席间刘星并没有刻意找江敏静的麻烦,依然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倒让吴雪松心里多了些纳闷:她不找江敏静的麻烦,为何巴巴地名,非要江敏静来参加什麽宴会?
因此在敬酒时,轮到江路遥跟前,忍不住低声叮嘱了他几句。
酒过三巡,一帮男人开始划拳行令,气氛一下子飙到了最高峰。闹闹嚷嚷的呼喝声震得江敏静的头又隐隐疼起来,微微皱起眉头把手扶上额部,神情一片倦怠疲惫。
江路遥心里紧张,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她的右手,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江敏静皱紧眉头,微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说道,“没事,就是有头疼。你把我的药拿出来,我吃几粒,一会就好。”
江路遥不敢怠慢,急忙放了手由她身後拿出包包,就着桌布的遮挡,打开拉链拿出林林总总的几样药品,各取了一粒或是两粒出来,一共十多粒之多,悄悄放进她的手心,然後高声叫着服务员上水。
由於厅内人声嘈杂,加上吆五喝六的划拳声,江路遥的这一叫声并没有引来服务员现身,他不由低咒了一声,起身准备亲自去催。却不料对面的刘星站了起来,看了江敏静一眼然後温婉地对江路遥说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不如我给你带个话吧。”
江路遥低头看了看江敏静,她这种情况确实不让人放心,并且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她,一步也不能离她左右,所以,有人代劳倒是乐得。於是了头,对刘星笑道,“那就麻烦刘经理了。”
刘星面露嗔怪之色,半开玩笑说道,“跟我还客气,这麽说不是见外了吗?”
说完,嫋嫋婷婷向外走了。
不一时服务员送来一壶热水,江路遥把江敏静的杯子涮了,给她斟上一杯热水,用力吹了几下,再用手晃动半天,把水温的高热催的散了,才用嘴尝了一口,不凉不烫,正适宜饮用。这才把整杯的水递给江敏静,服侍她把药吃下。
药吃完情况略略好转,江敏静强打精神和一旁的王保管及一位姓李的会计说话,这时刘星才姗姗回来。至桌前也不入座,直接拿起酒瓶由年纪最大的王保管处开始轮流敬酒。
他们这一桌其实算做女桌,一色的女人只有江路遥一个男孩子,不过这也不算什麽有违常规,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各个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罢了。
刘星为这些人喝酒的倒酒,喝饮料的倒饮料,舌绽莲花,给每个人都打发的乐乐呵呵自甘自愿喝了一大杯。轮到江路遥,他也照样推辞不过,酒不能喝,他是司机,饮料他不喜,只得拿了江敏静喝剩下的水再让刘星蓄满,权当酒来用和刘星碰了一杯,算是应景。
江敏静头疼也不能沾酒,不喝就是不给刘星面子,没办法也只得以水代酒和刘星满满碰了一杯。
江敏静喝完,至此,刘星的一轮敬酒才算圆满结束。
接下来的王保管,李会计,孙技术员,开始一个一个轮番敬酒。逐个下来,江敏静又喝了好几杯水,虽不是酒,却也撑的肚子难受,再加上头疼,便越来越精神不济。不知不觉,心里开始闷辣辣地烦躁起来……
江路遥暗暗着急,怕她承受不住头疼的折磨,几次催她离席,都被她摇头拒绝。到後来,实在没法,只得向吴雪松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吴雪松时刻注意这桌的动静,心里虽急,却也没法,好不容易敬完了一轮酒,喘息的功夫急忙走过来探询,江路遥心里也渐起燥意,对着吴雪松不免就没好气地低声说道,“你自己先在这挺着吧,我要先把姑姑送回去。”
吴雪松一时歉然,偷偷去看江敏静。
江敏静面色微红,不知喝了多少酒,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听了江路遥的话连连摇头道,“我不回去,既然来了,怎麽也要有始有终,坚持到最後咱们一起回去,不然留下他一个人……”说着,她深深看了吴雪松一眼。
她不放心把吴雪松一个人留下应对刘星这麽一个心机深沈的女人,没准,她今天就是怀着什麽目的。把她特地请来,说不定就是要在她面前演一场郎情妾意,而若想吴雪松配合她的剧情,少不得要在他的身上动一番手脚,有自己盯着,总不会让他着了她的道,太离了大格去。
所以,她不能走。
吴雪松思忖一下,也不敢太违拗她的性子,於是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在江路遥的手上,低声道,“先带她去楼上206房间,休息一下,我一会上去找你们。”
206,是他在此长期包租的房间。
江路遥了头,扶起江敏静,对着席上的众人歉意地笑了笑,然後扶着她慢慢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刘星眼里寒眸闪烁,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目光,脸色依旧挂着恬淡的笑,优雅从容地陪着众人吃吃喝喝。
吴雪松目送着二人离去,也收回担心的目光,一路走回主位,虚应地朝众人笑了一笑,挥手示意道,“各位随意,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才成。”
刘久杰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吴雪松心有不愉,嘴上却笑着说道,“刘叔,来,咱俩今天好好喝一杯,为咱们的工程顺利竣工,咱们来个不醉不归。”说完,挽起了袖子,当真摆出一个一醉方休之势。
第五十九章 被人算计
江路遥陪着江敏静走上二楼的廊道,只觉一股甜腻腻的热意扑面而来,心里不期然便撞上来一股燥热,身体紧跟着起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反应。
江敏静已经软若无骨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一张脸艳红的宛若雨後急等着人来采撷的娇嫩蜜桃,埋在他的怀里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江路遥身体更加紧绷起来,呼吸越来越急,江敏静的手已经一路蜿蜒向下,由他的xiōng膛循序地滑向胯下。江路遥呼吸开始窒痛,强忍着身体的冲动疾速拨开她的手,哑着嗓子低声诱哄道,“姑姑,别这样,这是在走廊上,被人看见不好……”
江敏静痛苦地“唔”了一声,一只手再次跃跃欲试,朝他的裆下探了过去。
206房门近在咫尺,江路遥抓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擎着手里的钥匙视线模糊地找到锁孔打开房门,拥着她进屋後把房门即刻由身後紧紧带上,迫不及待地一把把她拥进怀里,立刻鼻端的甜腻芳香急流勇注地沁入心脾。
江敏静的手已经探进他的底裤,软绵绵地握上他那一方硬挺之地。江路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强抑住心里的强电般的波动,颤着手摸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的快捷键颤巍巍地移至耳边。
那边的忙音一除他便迫不及待地道,“快来房间,出事了!”
说完扔了电话,狠狠箍怀里的女人密匝匝吻了起来。
这边吴雪松接完电话忽然脸色大变,急匆匆收了手机转身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不防备左手突然被人捞住,刘久杰的声音由身後不紧不慢传到他的耳朵里,“雪松,酒还没喝完呢,这麽急着干什麽去?”
吴雪松一脸隐忍欲吐的表情,含混不清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解决一下问题。”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替他解释道,“哦,吴总他喝多了。”
他是急着去呕吐。
吴雪松急急头,朦胧着眼神对刘久杰说道,“刘叔你帮我先陪着这群兄弟,我去去就来。”
刘久杰方要说出口陪着他一起去的话被堵了回来,默默看了他一眼,只得不情不愿松开手,打着哈哈道,“哦,那你去吧,我这人老了,喝了几杯酒还真是有糊涂了。”说着,侧过头对着席面道,“小三,你陪着雪松去一下。”
席上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绕过身边的几人,转了足有小半圈,来到吴雪松的面前,伸手扶了他的手臂道,“吴总,我扶着您。”
吴雪松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掩了眼帘故作不支之态,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蜷着舌头说道,“快,我要憋不住了。”
小三向刘久杰偷眼瞥去,得了刘久杰的眼色,急忙扶了吴雪松往外就走。走的急了,被吴雪松东倒西歪地撞了一个踉跄,好在他身体强健,两只脚上用力,立时稳住身形。再去看吴雪松,好像越发醉的深了。
拐过墙角,吴雪松忽然抖开他的手急冲冲朝洗手间门口奔去,嘴里不停发出干呕的声音,真的是憋不住要吐出来的样子。
小三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吴雪松趔趔趄趄的背影嘴里发出一声冷笑,不紧不慢跟在他的後面朝洗手间走去。
上司给的任务,只要盯住他就行,至於别的,他好像没有义务负责到底,他吐不吐的,关他什麽鸟事?
慢吞吞一步一步走近洗手间的门口,里面却失去了吴雪松的声音。
小三一惊,心里暗道不好,别是吴雪松趁着自己这一时的大意偷偷由窗户里溜掉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他可是大大的失职,回去该怎麽向自己的老板刘久杰交待?挨顿训是小,弄不好丢了工作可是大事。
情急之下,推开洗手间的门就往里冲。心里虽然存着一丝警惕,但是终究被“人跑了他交不了差”的惶急所代替,所以其他的即使有什麽疑虑暂且也顾不得了,
然而刚一进门,小三就後悔了,而且是大大的後悔。脑後飒飒风起,明显得有一重物向自己砸了过来。
等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脖子上已经重重挨了一个掌刀。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小三不甘心地翻着白眼看向吴雪松。意识模糊之中,便幽幽然倒在了洗手间的门侧地上。
吴雪松看也不看他一眼,迈过他的身体,疾步循着後头的内部专用楼梯,一鼓作气向楼上冲去。到了206室的门口,气也顾不得喘,急急擂了两下房门,大声叫到,“江路遥开门!”
屋里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隔着门缝传来,不是很清晰,但是足以让他明白屋里现在正在发生着什麽。眼眸里几欲喷火,他再次擂响了房门,几乎是用吼着的声音说道,“江路遥,你快开门,再不开,就要来不及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说,只是情急之下,一种预感强烈地支配着他如此而已。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再进不了屋,恐怕一会就要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房门“哢”的一声开启的时候,江敏静酥媚入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吴雪松的耳朵里,“小遥,给我……雪松,我要你……”
这都什麽跟什麽乱七八糟的,吴雪松心里一凛,闪身进屋,以极快的速度带上了房门。
扫眼之下,只见江敏静酥xiōng半露,满脸娇红,死死地把在江路遥的身上,正在自己两步之遥处媚眼欲穿地望着江路遥。
并且上下其手,一手捂在江路遥的私处揉搓,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把自己两颗娇挺的rǔ粒挨在他光裸的xiōng上研磨……
一幅非常旖旎的香艳春宫图,一幅酥媚无限的美人求爱意境的展现。
真是风光无限,引人遐思。
吴雪松猩红了眼睛,上前搬过了江敏静的身体,努力缓压了声音,低低地吼道,“小静,你忍一忍,咱现在还不能这样……”
江敏静八爪鱼般,转手黏上吴雪松的身体,眼神迷离,勾舔着红唇,万般风情,柔媚异常地对着他道,“你是我的雪松吗?还是我的小遥?”
吴雪松的眼神倏地黯了下去,江敏静又把两条手臂软若无骨地搭上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颈撒娇道,“雪松,你救救我好不好?小遥,我求求你了,我都想的快要死了……”
吴雪松一下子把她搂紧在怀里,下巴抵上她的头,一阵疼痛袭上心田。怎麽会喝了这麽多的药,她还能够撑的过这一时吗?
转眼看向江路遥,他显然也已中招,只见他眼神同样迷离,脸色黯红,粗喘连连,一付急色的欲望不得发泄的痛苦模样。
好在他还强撑着一分意志,没有胡乱的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个刘星,他一定饶不了她!
“江路遥,你先去洗手间里躲一下,实在撑不住,自己在那里解决一下问题,等这边的事情过了你再出来,快去!”吴雪松顾不得多想,推了江路遥一把,急急对他说道。
再晚,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边说完,这边拥着江敏静向床边走去,边走边诱哄道,“乖,先忍一忍,一会我就全部给你。”
江敏静伏在她的怀里咯咯娇笑,只是动作不停,一只小手已经掰开他的腰带,毫不留情掏进他的底裤里死死握住了他的男根。
吴雪松暗抽着凉气,走过门边,猛然看见江路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显示着有电话打入,他搂住不安分的江敏静,费力地倭身捡起看了一眼号码,然後按了接听键对着那头说道,“跃然,你马上去宾馆的监控室,把十分锺之内的录像全部抹掉,要快,听到没有!先别问那麽多,回头我再向你解释。记住了,实在不行,就把整盘录像都毁掉!”
说完,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向江路遥先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他已经没了踪影,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一把抱起江敏静,把她连着自己一起摔在了宽大的席梦思床上。
随手扯过一条薄被,盖住二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又替江敏静拉了拉xiōng前的衣襟,一切动作刚刚做完,就听房门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微“哢嚓”声。
吴雪松静静地伏在江敏静的身上等待,两秒不到,房门已经大开,之後便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啊”声响彻屋宇。
吴雪松猛然回头,一惊之下,急忙用自己宽阔的脊背侧身挡住江敏静的身体,眼里凝聚着狂风暴雨往显现在门口的人群恶狠狠扫去。
一个服务小姐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的一幕,眼神里的惊恐慌乱一览无余。她的旁边是脸色煞白的刘星,刘星的身後是刘久杰同老李几个项目部经理,再往後应该还有人,下面露着几条腿,只是上半身被门板挡住看不清面孔。
刘星口里的惊叫好不容易停歇,瞪大着美眸愣愣地看着吴雪松,半天,才喃喃着不可置信地问道,“雪松,怎麽是你?”
吴雪松眼里闪着戏谑的笑,语气却是冰冷地说道,“怎麽,是我你很失望?那麽你希望是谁?”
刘星顿时哑口无言。
她的本意,是想让江敏静江路遥姑侄乱伦的丑闻诏告天下,以此借机打击报复吴雪松。他即使跟她退了婚,也不可能不顾舆论跟这麽一个臭名在外的女人在一起。
谁承想,这出戏却被自己演砸了。
她弄不明白,吴雪松不是有五大三粗的小三看着吗,怎麽这时他却到了这里?
不由得心里便涌上一阵的懊恼。这下倒好,自己偷**不成反蚀一把米,没有把江敏静的名声搞臭,反把大大一个屎盆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名义上,自己毕竟还是吴雪松的未婚妻,虽然马上就要退婚,也许今晚就要签协议,然而,一天没有退婚,她便一天还是吴雪松的未婚妻。
退婚之前发生这样的事,众目睽睽,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被堵在了床上,怎麽说,她头上还是被戴上了一令人恶心的绿帽子。
可是,这又怨得了谁?
刘星的心里不禁溢满苦涩。谁让自己耳根子软,偏听偏信了小杨老师那一套害人的鬼话,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吴雪松的眼神突然转冷,盯着她的眼眸几欲喷火,咬着牙寒着声音冷冰冰喝道,“出去,还站在这里干什麽!”
刘星一愣,猛地缓过神来,看向吴雪松的目光里带上了十二分的痛楚。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自己一方面的单相思,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得到过吴雪松一丝的回应。
如今他马上就要与自己退婚,却更加地对她不客气了。冷冰冰地吼她,竟然连一悔婚的歉疚都没有,这叫她情何以堪。
“出去!”吴雪松再度低吼一声。
语气里无形的压力把站在刘星身边的服务小姐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推了刘星等人往外就走,口中求道,“求求你们快出去吧,我真的是被你们害惨了。不是你们哄我说206房间的客人喝醉了昏了过去,我哪能拿钥匙来给你们开门。这下可好,我的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呜呜……”话到最後,已经哭了出来。
众人一阵默然,由刘久杰带头,闷声不响鱼贯退了出去。
门在服务小姐的哽咽中被轻轻地带上,不一时,脚步声消失殆尽,走廊里重新归於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