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晚餐前的开胃菜(H)
江路遥已被江敏静一连串吐珠似的yín浪话语,刺激得孽根大动──恨不得全身上下,整个人连手带脚都塞进她的yīn穴里去抚触狎弄,以解身体内那股狂躁的斜火冲动。
此时也顾不得两人是在饭桌旁,扫出一片地界,就要把江敏静往饭桌上放。
江敏静大骇,睁眼尖叫道,“江路遥,这里全是饭菜,如果你不想饿肚子的话,就随你可劲在上面折腾。”
男孩兽欲发作,又哪管是在什麽地方做?吃不吃饭无所谓,只要吃饱了这个女人肏爽了她就成。不过到底是已经经过大大小小无数床事的战士了,现在的他再如何冲动,也不会像开始刚尝禁果时,那麽刹不住车楼不住火那样急色了。江敏静既然不乐意,不如换个地方好了。
毕竟这桌子又凉又硬,硌得谁都不舒服。
於是抱起江敏静,也不变转姿势,两手托住她的腿部,使她背贴着他的xiōng,yáng具依然埋在她的yīn里深,合腰起身,就这麽两人一致朝前,使江敏静敞开的腿最大程度露着yīn部,一边干着一边朝卧室走去。
转过沙发,江路遥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於是改变了主意,搬着江敏静转变方向往客厅的一面墙处走去。
墙上挂着一面可墙大的水银镜,把两人从头到脚,从面部神情到两yīn的私接动作,照得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江路遥犹觉不解劲,搬着江敏静又转回身,边干着边走到镜缘处,胯下动作不停,只腾出一只手来按动墙上的一颗按钮。
霎时镜上方屋上的一盏探射灯亮了起来,洁白的光束有如强雨天气中的闪电,触目惊心而又有一种纤毫毕现的穿透力,照射的客厅部的一圈装饰灯立即成了摆设。
江路遥移动着脚步找好焦距,两人一丝不挂站在强光当中。江敏静大敞的yīn部被光线照的无所遁形。通红的核肉光泽湿润,丰满肿胀,在通明的光线中散发着玉莹莹薄膜一样的刺目光芒。核肉两端一道通衢直下到户底,依然是粉嫩嫩湿漉漉。渠道底端被一根粗拙的ròu棒一分为二,宛如淤泥中插了一根旗杆,铁硬的旗杆盘龙虯结,被周围细腻的淤泥围裹的密不透风……
江路遥看的大喜,眼眸黯了又黯,忍不住冲动,大力掰着江敏静的腿肏起来。一时间嫩肉翻飞,娇蕊婉转,粗壮的JB宛如花蕊硬放,一出一进间带的穴里嫩肉盛开连连,淡粉的小肉开开合合,直把个江路遥瞧得心底一股热气窜起,不知用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做法才能把这股躁动消弭而去。
“姑姑,快看……”江路遥一边大动,一边喘吁吁附在江敏静耳旁低喃,“你的小肉多美,被我的大JB的多爽……”
江敏静睁眼一看之下大羞,扭动着身体弱弱地抗议,“小遥遥,别这麽看人家,太羞人了。”
“有什麽可羞的,JB都进去了,你那里的肉也都被我看过了,亲过了,姑姑你倒是会装,现在这麽看一下就害羞了?”江路遥胡乱说着,动作不止,忽而伸长手探到她的花核上,食指抚动,来回揉捏,把一颗本来娇羞站立的小花芽抚弄得更是肿大了一圈。
江敏静忍不住颤栗,再次挣开雾蒙蒙的双眼,哀怜怜地求道,“小遥遥,别玩我了,再玩我就要死了。”
江路遥更加大幅了动作,JB挺进挺出,出时guī头红艳艳闪亮亮地展露全貌,进时如破竹一样整个龙身没进根部,厥厥翻翻中,不忘乘机在江敏静耳旁yín声道,“姑姑耐肏着呢,每天被我这麽玩弄大肏,不但不见你精神疲惫,反倒越来越变的美丽风骚,姑姑,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
“唔……”江敏静娇羞无语。这等小儿女情态,爱煞了江路遥。
最喜欢的就是她情事当中的羞愤交加。那种感觉,比她yín浪着叫床还要令人刺激。
於是不再客气,JB深深挺进,直到龟眼到娇烂软肉,再深进少许,感觉整个guī头都被层层软肉包裹,再无进处,才把yáng具往後拉回,龟棱露出,再蓄满力气全力往里送……
一次比一次深入,直插得江敏静哀哀雪呼,口里乱叫,“小遥遥,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小侄子,轻肏我,我快要被你肏死了……天啊……娘啊……我真的要死了……”
江路遥被她的一通yín语挑逗的更是眼眸见红,恨不得整个身体连头都插进去刮蹭那软嫩的肉壁。一下一下,沈重猛,直到整个guī头粗壮地在她的下腹拱出一个活动的肉包,犹觉不解事,再伸手隔着肚皮捏摸几下自己的肉jīngguī头,按揉挤压,只把个江敏静疼的涕泪交流,又痒的焚身蚀骨,浪叫连连,他才觉得大过其瘾。
於是急抽急送,疯狂猛烈,片刻之後,腰腹一股灵气把持不住急冲精关,他才叫着一泻而出……
喘息方定,再看江敏静,已经脸色煞白,俏唇乌紫,眼见有晕过去的迹象,他才慌了,心疼後悔不止,急忙撮唇为她渡气。待江敏静稍稍缓和,他又急忙负荆请罪,跪倒江敏静跟前,赌咒发誓,求取江敏静的原谅。
江敏静怒气冲冲,伸手指他的额头,骂道,“你,你太能祸害人了。”
江路遥又是赔罪,又是告饶,江敏静犹不解气。江路遥实在没法,只得抛出最後一招诱饵, 哀哀说道,“要不,从明天开始,姑姑肏我,怎麽祸害都行,我任你玩。”
江敏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反口问道,“真的?你不後悔?”
江路遥为博美人一笑,又哪里考虑到她话里有什麽含义,如今终见美人缓和脸色,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说‘不’驳她的面子,於是急忙谄媚地笑道,“真的,我说话算数,姑姑想怎麽玩我都成,我绝不後悔。”
“好,你记住了……”江敏静终於心愿达成,一收方才的气怒哀怨,严肃了语气说道,“如果你以後反悔,别怪我不讲情面,从今往後再也不理你!”
这个小子,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如果不想办法,任由他天天这麽折腾下去,早晚有一天她要吃不消的。
江路遥诺诺头,试探着由跪姿换成坐姿,在得到皇後大人一声‘起来吧’的首肯後,欢呼一声,由地上起来,抱住江敏静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身,然後坐下抱着她两人开始一起吃饭。
终於,深沈的夜幕降临,两人洗涮完毕,江路遥自去学习,江敏静一个人独自享着大床,抱着抱枕美美的睡去。
第三十五章 起床前的疯狂(H)
第二日天微亮江敏静醒转,起身悄悄穿衣,打算越过江路遥下床去做早饭。不料一条腿刚迈过去,另一条还未动,身子便被江路遥一把拉下去,江敏静猝不及防,唇重重地磕在江路遥的下巴上,生疼生疼的。
江路遥知道自己又鲁莽了,急忙捧起她的脸来看磕得有些微肿的唇。
确实有重了,江路遥心里不住自责。
江敏静撑起手臂,打开江路遥歉意地欲抚上她嘴唇的那只手,愤愤然道,“江路遥,你还有完没完了?怎麽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一时一会没有消停的时候?”
江路遥眨着眼,很是无辜地小声嘟囔道,“人家只想抱抱你来着。”
“撒谎!”江敏静非常不给面子的揭穿他,“你个色鬼,说的好听!你敢说你没有别的意图?真的就只想抱抱而已?”
江路遥刚要头,江敏静一不给机会,随後又撇嘴道,“嘁!谁信啊?你那鬼心思,一滴不落地全部都写在脸上,信你的才是大头鬼!”
江路遥脸皮堪比城墙,目的被揭穿,不但不脸红,反倒得意洋洋。嘿嘿干笑两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拉着她的肩膀不肯松手,装着撒娇又带着哀求地说道,“姑姑,再让我来一次吧。时间还早呢,咱俩干完了也不耽误你做饭。”
说罢,挺起硬起来的yáng具在江敏静的下腹上蹭了一蹭。
“不行!”江敏静断然拒绝,挣紮着起身,侧首看一眼床头的闹锺,示意他道,“都五了,还早呢?等我做完,你吃了上学,早自习不迟到就阿弥陀佛了。”
江路遥不依,硬把她往下拉了一拉,使她的rǔ房贴在他的xiōng前,一边用xiōng肌摩擦着她的奶尖,一边反驳道,“我七锺才上早自习,吃饭用十分锺,走路用半个小时,姑姑你做早餐难道需要七八十分锺?太龟速了。”
江敏静翻他一眼,凉凉地道,“是谁在我做饭时一直捣乱?一会摸摸这,一会蹭蹭那,本来用不了半个小时的活,一直磨蹭过去一个小时才做完?”
江路遥身下的巨物已经硬挺,隔着她的睡裤来回搓摩。一只手试探去拨她的裤腰,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身,防她逃脱。一边说道,“那还不是人家喜欢你?姑姑你还真会得着便宜又卖乖。要知道,天底下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又会伺候人,又金枪不倒,长盛不衰的,持久耐战的,而且时时刻刻能满足女人需求的,这样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你得到了却还不知足,整天嫌这嫌那的。你,太伤我心了。”
他的语气十分哀怨,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过手下动作却一刻不停,由腰至臀褪下江敏静的裤子,至腿窝处便自停住,然後一手扒开她的yīn唇,一手扶住自己的玉jīng,摸索着把guī头对准穴口,至最後一句话引得江敏静走神时,便一挺而入。待江敏静痛呼发觉,他那巨大的龙身已经整根没入穴内。
江敏静气坏了,起身便欲挣脱,并且就势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这小子,居然给她玩yīn的!
江路遥闷哼一声,咬牙忍住肌肉错位时的那一阵疼痛,双手用力搂住江敏静的臀部,使她的yīn穴和他的阳jīng不得分离,嘴里哀求道,“姑姑,再让我干一次吧。我保证,一会你去厨房做饭,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餐桌上的那次,也免了。这一次的,替吃饭之前的那个,你看这样还不行吗?”
嘴里说着,也不等江敏静反对还是同意,腰臀便开始动起来。硕大的龙身先是小幅度地慢慢拉锯,滑润几下,待到穴口的小肉得到yín液的足够润滑,yīnjīng通畅毫无阻塞之感後,便大力戳肏弄起来……
江敏静有心反对,却不得自由。臀瓣被他两只大手死死扣着,挣脱不得。
江路遥很有技巧地一下一下运动着……
穴内龙身抽拉有致,浅出深送,不一时,便磨得江敏静穴内小肉起了性。
一处一处无不酥麻酸痒到难耐,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穴壁内东蛰西踅,恣意游荡。
直觉得,便想要叫他那肏人话儿更加大力地耸动狠捣才好解事!
“怎麽样?姑姑。你还说你不要,看,这才几下,你就这麽浪屌屌的了。”
江敏静媚眼看他,心里有意反驳,身体却是不允她再反抗。越是磨动,越是想要把整个xiāo穴嫩肉都被他的大JB亲抚Cāo弄,恨不得被他的那棒肉物狠狠进肚里,在肠里翻搅揉烂,才觉得一时三刻满足她那辨不出是何滋味的焦躁沸腾的渴求……
“姑姑,你可真浪,每天早晚被我这麽无数次的戳,竟然还是这麽yín水泛滥,刚才还说不要,这时就夹得我的JB都快断了。”
江路遥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扶着江敏静的细腰,举着她随着惯性一下一下猛力肏。
“啊……”江敏静甩着秀发,rǔ浪翻滚。一下一下沈实的撞击,有力的戳,每一下都仿佛撞进她的心底,把那细细的线痒痒的拉出一分。
越来越痒,越来越酥,还有仿佛只差一步就到巅峰的那种焦渴,那种担心──怕再有一步却爬不上去,又怕爬上去了忽然没了落脚处又猛然一步迈空,跌下深谷……江敏静就在那种患得患失中艰难游移。
只差那麽一丝丝,却总是有着那麽丝微的欠缺碰不到妙处。
江敏静的心痒啊,痒得顾不得羞臊,嗲着声音糯糯哀求江路遥,“遥,不要停,快……快啊,我要来了,再快……啊……我丢了……泄了……啊……好爽!”哭泣似的语不成声。
江路遥绷紧脸不再说话,全付精力都集中在叽叽作响的二人yīn具结合处,直到江敏静大叫着高氵朝,他才放松腰眼一泻如注……
“小浪货,怎麽样?是不是被我肏的很爽?”江路遥把江敏静放平身子,侧躺在自己的身边,意犹未尽地一只手摩挲着她湿漉漉的yīn部,一边yín邪无比地问道。
“去!”江敏静满足地叹气,抚弄着江路遥的rǔ尖说道,“江路遥,再这麽下去,我就要被你整死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陆翎他老爸也真是个极品,这床买的,可真够令人销魂的。”
“知道妙处了吧?”江路遥嘿嘿yín笑着,舔了舔江敏静的耳垂,又把手指往江敏静的yīn道里探了探,说道,“这床虽妙,不过那只探射灯更是一绝。”
“怎麽?”江敏静不解,说着说着,怎麽又跑到那只探射灯上去了?猛然间又想起昨夜那只灯下两人鲜明的肉体,和清晰无比结合在一起的私处。
粉嫩嫩的穴肉,赤红的yáng具,还有那男根处不停晃动的两个卵蛋,还有自己yīn核被他那大手拨弄的颤巍巍的抖动……想着忽然脸就红了,不由恼羞啐道,“呸!陆翎他老爸绝对是个色中饿鬼。你看这家里的摆设,哪一样不是别有用意的?”
江路遥看着她的忸怩样子,心里却是一阵好笑。伸指挑了一那yīn部里的jīng液揉在她的rǔ头上,转着圈把那奶尖涂抹完一层胶质蛋白,才左右端详着极满意地咂咂嘴,然後坏坏笑道,“说的那麽隐晦干什麽,你直接说他们家的所有设备都是为专门肏人而准备的不就得了?”
江敏静嫌他说话粗鄙,懒得理他,起身蹦到床下穿衣。忽又想起方才自己的不争气来,於是穿着拖鞋狠狠踢了床柱一脚,骂道,“没见过他们家这麽变态的!这麽宽敞大屋的,床居然靠着墙壁摆着,害的人下地只能从别人身上爬过去。”
江路遥听了,笑的见牙不见眼,非常得瑟的说道,“这样好啊,这一是我最为佩服陆翎老爸的地方。你说,我怎麽就没想到这一呢?害的我这些日子天天早晨追着到厨房去干你。现在好了,终於有了老早起来和你干事的法子了。”
江敏静听得心里发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嚷道,“我才不要睡里面,那样会很闷的。”
江路遥晱着眼睛看她,桀桀笑道,“不闷,有我天天给你加营养大餐阳精滋润,其实这种闷也是一种享受呢。”
江敏静气结。这小子可真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臭狗屎居然也能被他说出一朵花来。
於是不再理他,转身欲走。
江路遥盯着她的大腿根处忽然道,“哦呀,流出来了。”
江敏静纳闷,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只见一条大腿内侧顺延而下几缕白汤,正是那方才两人欢爱的jīng液粘浊地附染其上。顿时羞臊的红了脸,也顾不得那刚穿了一条腿的裤子,一脚蹬下,转身便朝卧室外的洗手间奔去。
正走出两三步远,就听放在床头柜上江路遥的手机响起叮叮咚咚的铃声。江敏静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这款铃声她前些日子听过,是江路遥为黄芸的来电设置的单音铃声。
这时候黄芸打来电话,究竟为了何事?
江敏静边走边好奇地揣度,临进洗手间前,听见江路遥接起了电话。
第三十六章 黄芸有求
江敏静由洗手间出来时,便听江路遥说,“在朋友家里。”
电话那头黄芸不知说了什麽。江路遥不耐烦道,“知道了,我还得赶着上学呢,再说一会就要迟到了。”
终於,那头黄芸好不容易住了口,似乎叮嘱了一句什麽後,江路遥挂了电话。
江敏静好奇,洗完米放进电饭锅里,插上电,手里拿着一绺香菜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口边摘边问,“你妈跟你说些什麽?”
江路遥刷着牙,闻言回头瞥了江敏静一眼,满口的白沫,含混不清说道,“没什麽,就是问我为什麽没回去陆翎那里。”
江敏静好奇,把摘完的菜顺手甩了甩,抖落几片零碎散叶,用手接了,一边把它重新理顺,一边问道,“你妈怎麽知道你没回去?”
江路遥吐出了漱口水,犹豫一下说道,“不知为什麽,我妈突然到我和陆翎租住的屋里去,可能是陆翎说露了嘴,我妈才知道我不在的。”随後又道,“这小子,我已经叮嘱过他了,千万别告诉我妈,没想到他这麽事都办不好。”
江敏静闻言笑道,“行了,别怨天尤人了,做了亏心事,就别怕鬼叫门。怕你妈知道,以後少来两回不就得了。自己本身就有毛病,还在这儿叽咯人家陆翎干什麽?”
说着走回厨房去拌菜,饭菜做好,六十分整,两人匆匆忙忙吃完,各走各的。
江敏静来到工地,工人们已经干的热火朝天。拆迁工作接近尾声,放眼望去,整片居民区已变成废墟,断砖残垣,满眼皆是。几十辆黄色的翻斗车穿梭作业,往来不绝。再加上铲车声,挖掘机声。一片嗡鸣,震得人耳膜欲裂。
江敏静躲闪着一辆辆忙碌排土的黄翻,一路着浓烈的灰尘,走进临时围起的一座小院子里,朝自己的那一间办公室走去。
跟小院隔着一堵墙的那一面,已经拆迁完毕,房子被铲平,空地上堆积了无数的沙子水泥以及各种建筑工具。江敏静的工作,便是负责接收记下各种材料的数量,以及随时为工人支取各种工具。
打开锁走进办公室,屁股刚刚挨到椅子上,由外面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那人进屋,便急着扑落满头满脸和身上的灰尘,边扑边道,“哎呀妈呀,这哪是人待的地方,这灰尘把人呛得,再走上一圈估计就得把人变成土驴了。”
江敏静听到那人声音心中便是一凛,待她话落,突然表情冷了下来,冷冰冰说道,“你来干什麽?”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芸,今天她把满头卷发紮成一撮,在後脑下脖颈上根处纠着,很是滑稽。不过江敏静并没有被逗笑,而是说不出的心里一阵厌烦。
对黄芸其人,她避她有如蛇蠍。
黄芸见问,脸色变了变,随即对江敏静不善的语气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涎着脸露出僵硬的笑容说道,“小静啊,听说你在这里当保管?”
其实对江敏静,黄芸心里有着同样的感觉。只要一想起那日自己老公江宇勤和她滚在一起的场景,她的心里就有如吞了一只死苍蝇那麽恶心难受。
只不过今天有事相求,她不得不放低姿态,刻意讨好江敏静。
其实早晨意外由陆家夫妻口中得知,江敏静能帮上她的大忙的时候,她也犹豫过。只不过在心里权衡再三之後,最後不得不放弃自己那滔天的恨意,舍出脸皮来找江敏静。
自家弟弟倒卖煤炭,在一家水泥厂里栽了跟头。钱没拿回来一分,反倒被人家赖账,用一堆滞销的劣质水泥钱数,把那一堆破烂硬塞进自己的手里。
那笔钱里可是有自己股份的,如果就这麽让这堆水泥烂在手里,那红花花的十几万岂不真就打了水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那可是真打实凿的钱啊,她黄芸就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够钱还清人家的这份高利贷。这笔钱,她可是背着老公和儿子自己偷偷向外人借的。
不为别的,为了自己一家人的幸福,为了不被老公和儿子埋怨,为了自己将来的日子不被债务缠身,她也得搏上一搏。
所以,她不得不放弃恩怨,舍鼻子舍脸来求江敏静。
黄芸说完那句话,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太溅了,表情就有不大自然。
江敏静冷眼看她,很不给面子的冰声说道,“我当不当保管关你什麽事?你有事就说,没事就走人,我没时间和你穷磨叽。”
黄芸的笑容僵了一僵,但随即释然。自己毕竟泼了人家一身污水,看人家的脸子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如此想着,深呼吸几次,终於把情绪调整到平复状态,才谄笑着开口说道,“小静啊,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兄弟手里有一批水泥,账过来的,你能不能跟你们的材料员说说,把那些水泥卖给你们公司?”
江敏静心里不由冷笑:我说呢,她今天怎麽说话这麽客气?却原来是有事求自己!
同时心里又暗暗地鄙弃。黄芸这号人,绝对是看的见有的瞧不见没的。即使是以前同她没有恩怨之时,她也从来没有这麽低声下气地同自己说过话。
想着那日她泼自己一身污水,又用那麽恶毒的言语辱骂自己,江敏静的气忽地上来。“不能!”她一口回绝,语气之干脆利落,把她自己也惊了一跳。
黄芸的所作所为,把她伤的太深。在她心里,她们已是仇人!虽不至於至死方休,但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她如今有事求她,便腆下脸来示好,她又怎可上当,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人家给她两句好话她就找不着北?
“小静,你看嫂子就求你这麽一件事,你不至於这麽绝情吧?怎麽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黄芸示好不成,改为动用感情攻势,以期能用亲情说服江敏静。
不听她的这句‘一家人’还好,如今一听她厚颜无耻地说出来,江敏静腾地就上了火,怒目瞪视着黄芸,心里把她的八代祖宗骂了个透。
不过陈年旧事懒得再说出来,再提伤心事又有何用?於是她只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说道,“对不起,水泥的事我说不上话,你还是另谋他路吧。”
黄芸犹不死心,拉住江敏静的手哀求道,“小静,你别这样,看在你侄子的面子上,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你就帮我们这一把吧。嫂子过去有些事做的不对,嫂子这就给你赔礼道歉,是我错了,小静你原谅嫂子吧……”
江敏静厌恶地拉下她的手,懒得听她废话,不耐烦道,“如果没别的事,就请你出去,我还要工作!”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
这个女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有钱她嫉妒,你没钱她往死里用脚踩,典型的势利小人一个。跟她这种人,没什麽交道好打的。
何况心里还对她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黄芸垮了垮脸,依旧做最後的挣紮,再次拉上江敏静的手道,“小静,你帮帮我们吧,事成之後,我给你好处,三万、五万都成。”
江敏静挑了挑眉,三万?五万?她是那麽大方的人吗?连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半破房子她都谋算,她会舍得掏出这麽多钱给自己当好处?骗鬼去吧!
“出去!”江敏静不再客气,冷冰冰地咬牙蹦出两个字,抽出手直接推着她像赶猪一样往门外赶。
“小静,你别这样,嫂子是真心实意求你的。只要你肯帮我们这个忙,嫂子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你好好考虑考虑啊,若是嫌钱少,我代我兄弟做主,再给你加两万,你看这样还不成吗?”黄芸被江敏静推着,犹不死心,拼命抗拒着江敏静的动作,边趔趄地往外走,边挣紮着说道。
“我说过了,我帮不上忙,请你出去,别妨碍我工作。”江敏静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黄芸前脚被推出门,她後面紧接着便“砰”一声把门关上,从里面死死地锁紧。
这个女人,真是见一次生一次气!
外面黄芸的敲门声“砰砰砰”地响了一阵,江敏静只是自顾在屋里忙着手里的事情,根本不鸟她。黄芸最後无奈,不知骂了一句什麽,然後愤愤离去。
第三十七章 危险
呵呵谢谢beer和kaiwen1101两位同学给俺的棒棒糖噢,你们的甜蜜蜜的支持,就是对俺最大的鼓励。还有月的冰块,灵的鞭子,哦,也冰的俺超爽,抽的俺超级销魂。啦啦啦,俺是受虐的晓风,请各位多多给票给评给击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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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多星期。江敏静越发的忙碌,随着拆迁工作的完成,给楼房垦地基打桩的作业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北方的冬天冷得早,要趁着封冻之前竣工,就必须得抓紧一切时间才行。
而王保管有意要锻炼江敏静,把不少收料付料的工作都交给江敏静来做。俨然的,她已经把江敏静当成了她未来的接班人。
这一天,江敏静同往常一样,正拿着本本给运送沙石的车开票。远远的,就见黄芸协同一个男人神思凝重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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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近前,江敏静故作不见,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那人几眼。认出那人是黄芸的弟弟,一个常年做煤炭生意的倒煤商人。江敏静对他不熟,也懒得搭理黄芸,因此假装忙碌,故意装的没发现四周多了两个人似的。
正自下车前来领票的黄翻司机,看着两个自我感觉表现尚佳,对着江敏静後脑勺不住释放谄媚笑容的怪人,奇怪的看了江敏静一眼。见江敏静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他也聪明的选择了闭口无言,没有多事的来提醒江敏静。
记完数撕下一张票打发黄翻司机走了,现场只剩下她和身後那两只讨厌的鱼虾,江敏静越来越觉得不自在起来。
黄芸虽然可恶,可是人家弟弟又没惹着她,不打声招呼实在过意不去。可是打招呼又让她心里觉得别扭,总觉得的不甘不愿,她一时立在那里开始左右为难。
黄芸却是因为有求於人,一反平日的嚣张狂态,这一次倒是比上一次还有耐心,对於江敏静的无视并不着恼,一推身边的男人对江敏静笑道,“小静,你忙完了哈。”
江敏静故作惊讶,扭头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了头,算作招呼。
黄芸不失时机,急忙又加了三分笑,拉着男人站在江敏静的面前,介绍道,“小静,你可能不认识你大哥了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弟弟,黄云开,论理你该叫他一声大哥。”
江敏静心里撇了撇嘴。
黄芸又一头热的对着黄云开介绍江敏静,“云开,这是江路遥的姑姑,小名叫小静的。她小时候你见过,不过现在长成大姑娘了,估计我不介绍的话,你二人就是走在路上碰了对面,谁也不会认出谁来了。”
黄云开连连头,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同江敏静握一下手,想想又觉不妥,下一刻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尴尬的笑道,“原来是小静啊,没想到几年不见,出落的这麽漂亮了,真是令人一见,满眼生辉啊。”
江敏静心内暗鄙,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不得不礼貌的称呼一声‘大哥’,算是打招呼。
蛇鼠一窝,既然是黄芸的弟弟,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这明摆着是有求於自己,才如此地恭维,她就不信,她如果是当初那个菜市场卖菜的江敏静,他还会如此地礼遇自己,笑脸相对?
恐怕早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黄云开得到江敏静的回应,甚是开心,语气温柔地说道,“小静,你看哥哥我遇到了困难,想求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对於他所求的事,江敏静心里明镜似的。她就不明白了,这件事黄芸为何巴巴的来求她?她又不是公司的掌权人物,本就人小言微,她替他们向材料员开口推荐水泥,人家就能卖给她人情?
再说了,即使她有这个资本,也没必要替他们这种小人去分忧解愁,替他们去赚那无望的钱吧?
黄芸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
她板下脸来,一付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等黄云开说出内容,就一口回绝道,“大哥,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只是才来工作几天,这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又哪里跟他们说得上话?实话跟你说吧,无论你是何事,找我帮忙肯定都是白费力气了。因为我工作能不能干长还不一定呢。”
一句话把黄云开未说出口的话封死,他脸色一变,目光瞬即暗淡下去。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再强求什麽。求人家办事得让人自愿才成,如果人家无心帮忙,你即使给人磕头跪炉子,恐怕也是枉然。
黄芸一听江敏静的话马上就把脸撂下来。她之所以把黄云开拉来,就是存着江敏静能看他一丝薄面,给他们一线生机,能够答应他们的请求。如今希望落空,她也就再没有客气的必要。她根本就不需要再试着说服她,那天该说的好话都说尽了,江敏静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新仇旧恨一起算!事办不成,总得拿她出出气才行。
於是想也不想,抬手就对着江敏静的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嘴里骂道,“你个骚货,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姐弟俩这麽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到拿捏起来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麽?你倒好,还给我在这装B。好!老娘今天豁出来了,我这桩买卖做不成,你也别想好过!”
她说着,又再伸手向江敏静打去。
江敏静猝不及防挨了她一掌,已是双目泛红,眼底充血。这时又哪能再任她打着自己?
於是她扔了票据夹,猛然抓起地上一把一米多长的铁标尺,抡圆胳膊,铆足颈向黄芸的头上打去。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欺负自己。今天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一语不合就打向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天被泼污水的一幕又浮上眼前,新仇旧恨,今天她一定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
黄云开也被黄芸的一巴掌骤然发难弄得愣了。他不明白姐姐怎麽说打就打,一不留情面──仿佛跟江敏静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这,好像有太过分了吧?
不过一愣神间,就见江敏静抡起了标尺,他立即虎了一跳。
这一尺若是任她砸下去,黄芸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说什麽,他也不能任着姐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此大亏。於是他伸出肥厚的熊掌,快速猛烈的抓向江敏静,急声说道,“妹子你先住手,有什麽话咱们好好商量,这一尺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江敏静此时已经气红了眼,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她哪里管什麽人命不人命,要的就是让黄芸今天尝尝血的教训,否则她不足以解连日来的心头之恨!
如今手腕一被抓住,她更是来气,一心认为黄云开这是在拉偏架。
正这时,黄芸乘机又扇了她几个嘴巴,江敏静顿时疯了,更是认定他们姐弟这是合起夥来在欺负自己。她於是想也不想的,恶狠狠张口便咬在了黄云开握住她腕部的那只手背上,那股狠劲,恨不得要啖其肉,噬其髓一样的疯狂。
同时抬脚,觑准黄芸的小腹,猛力踹了出去。
不过可惜的是,黄芸虽然肥胖,身子却灵活,又加江敏静受黄云开的掣肘,黄芸轻而易举就把她的那一脚躲了过去。
黄云开手背被咬,钻心蚀骨的疼痛骤然袭来,只觉得由心尖到头皮都止不住的战栗。他哀叫一声,就着江敏静一踢黄芸的贯力,抖手便把她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这时一辆黄翻满载沙石而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架不住有人拿肉身硬往车头前面撞啊。再加上江敏静方才踢黄芸自身的助力,还有黄云开情急之下的大力推甩,这时候江敏静的速度,不亚於是飞出去的。
这一下事出突然,直把个开车的司机吓得是魂飞天外。紧急刹车怕是都不及,眼见那开票的美女保管就要丧身车下,他不由绝望的紧紧闭上了双眼……
电光石火之间,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即将惨祸的江敏静吸引了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另一条人影正飞快的往江敏静身上撞去。
等到人们发觉并惊醒,那人已经抱着江敏静往前滚了几滚。滚势枯竭,黄翻的轮子也正好在这时戛然而止。
吁!现场所有人包括黄芸和黄云开在内,都忍不住心里各自擦了一把冷汗。
这时远处的工人才被那一声尖锐的煞车声惊动,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一个个扔下手里的工作,迅捷无比地往这边疾速聚拢过来。
除了那些工人之外,还有几人以更早的时间跑到现场。几乎在黄翻煞车的同时,他们就来到了事故跟前。
最先跑过来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到得近前先奔轮下救人。
他的身後是几个胖瘦不一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几人也是一路小跑,紧随在大个男人之後一起俯身去前轮底下拽人。
黄芸一看机不可失,趁着远处的工人未至,近处的几人忙着救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一拽黄云开的衣袖,打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心有灵犀,一语不发转身悄悄朝人少的那面空地撤去。
“想走?没那麽容易!”冷不丁的,一声幽寒的声音响自身後,宛如地狱魔使,把姐弟二人硬生生冰浇石化在了方迈出两步的魔根之地。
第三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心思
黄芸姐弟俩吓得心尖一颤,有如木雕泥塑般定在那里。饶是黄芸平日骄横惯了,也不由得心头怦怦乱跳。
毕竟做了亏心事,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儿戏,她自打江敏静被甩飞出去撞车之时就吓得心惊肉跳,又悔又恨。好像也只有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好在有惊无险,有人飞身救下了江敏静,否则,她和黄云开恐怕真的要摊人命官司了。
然而,黄芸毕竟是黄芸,大的风浪虽没见过,一颗蛮横惯了的心却是有够坚强。一惊之後,慢慢转身看向说话之人,瞥清了他的面容後,不由心内一松,故作镇定道,“这位同志,不知你这麽说话是什麽意思?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想,没人能有权利硬拦下我们吧?”
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挺着将军肚。头无发,脸如笑佛,虽然刚才说话寒森森的,不过黄芸在看到他的笑脸之後,立刻消去了心中所有的寒意。胆气一壮,不由又露出平日几分嚣张的原形来,说话便也硬气了几分。
那人不笑似笑,眼神里的寒意却是咄咄闪烁地令人发指,他死死逼视黄芸寒沁沁地说道,“如果你没有什麽错处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拦的住你,不过……”
他顿住话语,头也不回对身後众人里其中两人吩咐道,“小宋,打110报警!小杨,打120叫急救车!”
说完,看也不看姐弟二人一眼,又对人群里的那个最先跑到现场的的大块头说道,“李子,你过来看住他们,我看看雪松的伤势。”
几人得到吩咐,各行其事。
大块头放开已经被扶着坐起的吴雪松,径自走到黄芸姐弟二人跟前,恶狠狠盯了二人一眼,才回头轻声对中年人耳语道,“好像左臂骨折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事。不过那也得等到医院拍完片之後才能下定论。”中年人头,他又道,“这个江保管看起来伤的有严重,到现在还昏迷一直没有醒过来。”
中年人眼中划过一丝微光,随即又皱了皱眉头,立刻现出了满脸的担忧之色,目光森然地再次在黄芸姐弟脸上一扫,然後一言不发默默走向吴雪松二人。
片刻不到,两辆车闪着警示灯一前一後呼啸而至。最先到得跟前的是高大的白色120救护车,吴雪松清醒着被抬上担架推进车里,他忧心忡忡地看了先他一步上车的江敏静一眼,最後终是忍住没有言语。
江敏静一直昏迷着,偶尔的一次出声只是喊疼,叫的人心揪紧又揪紧。吴雪松只觉得好似有一把钢丝穿透心房,她的那一声‘疼’仿佛也疼在了自己的心上。
直到傍晚,江敏静的病情才有所缓和,喊‘疼’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不绝。看起来能有力气说话,那麽就应该性命无虞了,至此吴雪松才放下一整颗提至极致的心。
在他的坚决要求下,医院在江敏静的特护病房为他加了床,直到江路遥来之前,忙碌了一下午的李跃然等人才渐渐散尽。
进到病房江路遥直奔江敏静床前,看到她的样子已经惶的不能再惶,握住她的一只手无助而又脆弱地一声一声不停叫‘姑姑’。
江敏静似乎有反应,睁开眼看了江路遥一眼,然後便又闭上,再次痛呼喊‘疼’。
吴雪松抽出手里的一条纸巾,边擦着江敏静嘴角呕吐酿出的水迹,边对江路遥道,“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医生说只是颅内轻微的出血,等到淤血散尽,她就能好了。不过在她醒之前,还要严密的观察,随时向医生汇报情况。”
江路遥心如刀绞,看着江敏静苍白的面容哽声问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会弄成这样?”
吴雪松定定看了他一阵,收回目光再次替江敏静擦擦嘴角,讥讽似的道,“这事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妈!”
江路遥楞了一下,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怎麽又扯上我妈?”
他不明白,江敏静的车祸怎麽会和黄芸扯上关系?而且听吴雪松的语气,好像要找茬似的。该不会他是借机栽赃,想要对付他这个情敌吧?
吴雪松斜斜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如果你不相信,就马上出去!我看江敏静摊上你们这一家子人,纯粹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知不知道,今天她差一就没命了……”
说的最後,吴雪松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他现在想起来非常之後怕,如果他晚起步一步的话──如果他不是远远地看到江敏静同人起争执时就及时起步朝她跑去……
那麽,也许──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关於这一,他一直不敢往下想。他一个下午都在做着自我心理建树,他想相信医生的话,并且几乎虔诚的把医生的话信奉到了膜拜的地步。医生说了,江敏静的头脑损伤是自己抱住她滚动时,磕在地上的硬物造成的。如果不是寸劲的话,她根本什麽事也没有。
对於撞车殒命来说,他更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可是,如果没有他及时的扑跌,她──能够幸免麽?如果不是自己最後那一刻玩命的前冲,她──不知道会怎样!
而他,却是保持着同车身一致的动力方向,饶是如此,他还是撞得左臂粉碎性骨折。如果换成江敏静,她是迎着车头反作用力飞过去的,那麽,结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吴雪松深深的知道,但是却不敢往下想。
如今江路遥这一声质疑,彻底地把他努力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勾起,他是真的怒了!对那个黄芸,他绝不会再心慈手软地饶恕!包括他的儿子,他即使爱的再深,也没有权利留在江敏静的身边了。他给她带来的,不止是困扰,还有灾害,危害生命的天大灾害!
江路遥听了吴雪松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绝对没有想到,江敏静的车祸,已然危及了生命。
电话里吴雪松的语气平淡,仿佛江敏静就是受了感冒发热之类的小病小痛,因此他在接完吴雪松的电话之後,虽然担心,却没有过多的担忧。而方才初进病房之时,吴雪松不是也说了?江敏静就是颅内淤血,等到淤血全部被吸收干净,就没事了吗?如今他怎麽又说的这般严重?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麽,这事就真的和自己的老妈有关了?
江路遥觑着吴雪松感伤的神情,心内也不好受。说不好听的,刚才他一进门看到吴雪松胳膊上端着夹板缠着绷带,还小小的走神了一把。第一印象,便是江敏静是和吴雪松在一起时发生的车祸,因此他心里嫉妒的小火苗还恶狠狠煽了一把。不过如今看来,远不是他想的那麽回事。
吴雪松这个成功睿智的男人,一直善於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却是情感外露,悲愤伤怀,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了。
再看江敏静,这时又平静下来不再出声,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匀净的同平时没什麽两样。
江路遥暗暗咬了咬牙,心内痛下了决定。他猛然抬头,真诚无比地对吴雪松道,“姑姑先交给你照顾了。我回去找我妈问一下,她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姑姑的事,我一定会给姑姑一个交待!”
说完,恋恋不舍重重握了一下江敏静的手,转回身朝病房门口快速走去。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同吴雪松对望了一眼,然後一头,才迈着沈重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那一眼,是委托,是信任,是男人和男人间的倾情相交,也带着一抹悲哀和无奈,还有一丝的毅然和决然。
这个眼神,充满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
吴雪松默然,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怜悯。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爱上至亲的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和道义吧?爱情和亲情不能两得,只是这个还尚称作是男孩的男人,被爱情逼迫得过早的成熟了。为了爱情,他已舍弃的太多。
如果知道了他母亲的所作所为,那麽,他又会做出什麽样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