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7日，星期一，早上5点
在清晨的静谧中，『周文安』站在鱼尾狮公园的海边，感受着黑夜的最后一抹宁静。『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电话那端传来了王浩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关切。这个兄弟间的交谈如同在静夜中拉开了序幕。
「浩然，这么快接电话，一宿没睡吧。辛苦你了，事情怎么样了？」『周文安』轻声问着，步履间走到了海边，远离城市喧嚣，只留下了海浪的轻拍声和淡淡的海风。
王浩然回应道：「哥，事情基本定下来了。女方提出要钱补偿，那小子也同意了。但他也知道，这个事是公诉案件，而且进女厕所强奸这个事是不可能免予起诉的。只能说是认错态度良好，然后轻判。」
『周文安』沉吟片刻，对于小兄弟的回答，透露出一丝宽慰：「只要你不牵扯其中就好，哪怕最后有人怀疑什么，你不能出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王浩然也走到了院子里，四周寂静无人。
「整个过程你没插手吧？」『周文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抹担忧。
「哥，你放心吧。重要的过程里面，都是他自主行动的。从他走出包厢的那一刻起，就都在监控之下，到他最后走进女厕所，都是他一个人的行为。甚至，他还在进入女厕所之前，特意抬头看了看标识，然后再走了进去。彻底把他的行为坐死，定性了。」王浩然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录像内容。
「录像内容你们没有动手剪辑吧？」『周文安』问道，关心着这个关键的细节。
「根本不需要，他的行为极其自然。是可以用来定罪的。」王浩然知道自己大哥在担心什么。
「只要你不牵扯其中就好，哪怕最后有人怀疑什么，你不能出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周文安』重复了一遍，强调着对于小兄弟的期望。
「昨天回到局里之后，倒是差点出事，只不过被我拦了下来。」王浩然回想着昨天看到的那一幕，也是后怕不已。
「怎么了？」『周文安』并不知道昨天穆瑶电话里发生了什么。
「那小子到底是年轻啊，也知道自己这次事大了。到处攀扯，又说自己前面两次进女厕所都被穆瑶撞见，并且原谅了；又说自己认识沪北校长，让他辅导员给校长打电话；又说自己有钱，希望用钱来补偿。结果他说这些的时候，正好被人录下来了。幸亏这是在局里，这不让外人录像，我才能给拦了下来。」王浩然回忆着昨晚看到的那一幕。
「哥？你没事吧……」
「呼……他真该死啊……」『周文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在乎那个小子是否会牵扯到什么校长不校长，也不在乎他到底想不想用钱摆平。他只恨那小子把穆瑶曾经被他冒犯过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这是他一直想要掩饰的，也是一直他不想去面对的事情。在整个计划的演算过程中，他太清楚一个醉汉会在女厕所里对一个女性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了。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对于穆瑶的名誉会是极大的损害。在这种事情上，人们总是不会去施害者做了什么，而是会刻意地想到受害者损失了什么。
『周文安』皱了皱眉头，思索着说：「按照计划，今天那个男人也会来，对吧？」
「是的，估计他等一下就会到了。局里会派人直接把他送到医院，看望受害者。然后再接回局里，对昨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解。」王浩然的回答在早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文安』接着问道：「那小子的辅导员回学校了吗？」
王浩然转过头，望向接待室打盹的辅导员，身影显得孤独而辛苦，「昨晚上她坚持留下，等待医院的验伤报告和DNA 报告。或许她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个学生确实让她头疼。」
「想办法找个理由，让那个男人先去局里吧。然后让他和那个小子见一面，最好让那个辅导员也在。按照那个小子的心性，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的。」
王浩然理解了大哥的用意，然而忧虑地提出：「可是哥，万一他真的说出了你想象的那些话。这件事情可能就要失控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周文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小兄弟解释自己的想法。
「浩然啊，当年的我，就是受了『大事化小』这种想法的委屈。」『周文安』坦白说出曾经的遭遇，让王浩然感到震惊。
「哥，你？」王浩然对于『周文安』的过往有了更深层次地理解。
「所以这次我想小事化大，大事化炸。我就要捅破天去。他凭什么敢随便说出他在女厕所撞见穆瑶的啊？他凭什么敢说穆瑶原谅了他啊？」『周文安』发泄着内心的怒火和不满。
「哥，我明白了。」王浩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快到时间了是吗？」
「是啊，趁着我现在还能下狠心做一些决定，就让我来背负吧。我估计，以后的我应该不会做出类似的决定。虽然我是他，但他不是我。而且，就算真出事了，精病犯罪也不用负法律责任，不是吗？」『周文安』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于小兄弟的关心。
「哥，我们从没觉得你是……」王浩然听到那三个字，有些不舒服。
「小浩，这是事实。我可是有医生诊断证明的。」『周文安』笑了笑，虽然心中有着复杂的情感，但他选择坦然面对。只是，这后半句却是在心里说的。
「哥……」王浩然忽然语塞了。
「没事，怪我，我不该提这茬的。接下来我可能就不会主动联系你们了，你凡事多谨慎。就这样吧，我得回去了。」
「哥，放心吧。这次交给我吧。」王浩然说完，挂断了电话。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陷入了沉思。
『周文安』抬头看向远处还未明亮的天空。这静寂的时刻，大地仿佛被一层深沉的秘氛围所笼罩，黑夜的余晖依然在海的边缘徘徊。
『这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吧。』海风吹拂而过，带着寒意和期待，混合着海水的咸涩味道。在这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周文安』心灵仿佛被一层微妙的期待所包裹，如同一团即将绽放的焰火。黑夜的宁静似乎是大自然为了让这一刻更显得独特而特意安排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种悄然而来的变化中。在这寂静的等待中，『周文安』的心灵被启迪，仿佛能够感知到一种新生的力量即将迎面而来，黎明的曙光将带领他走向崭新的一天。
在楼下漫步一圈，沉浸在新加坡夜景的魅力中，周文安满载而归，回到了他的房间。床上的睡美人依然沉睡未醒。
周文安步入淋浴间，温热的水流划过他的肌肤。闭上眼睛，一幕幕旧日记忆涌现出来——小时候和思凯玩闹的画面、高考结束后和雀儿妹妹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那场分别之痛。这些他都能逐渐回忆起来，可就是有那么两年的时间，记忆迟迟不能形成完整的篇章，像是打翻的拼图，怎么也拼不出一个整体。
周文安努力想抓住那些破碎的画面。比如，他记得自己白天会去上课，晚上则会一个人躲在图书馆自习到深夜，然后骑着单车回宿舍。可那种生活的细节和真实感却无法捕捉，仿佛那两年的他活在虚无之中。这种失控感让周文安不安，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大脑在那时受过伤，像电脑主板一样留下了BUG.
『我现在已经找回了很多，希望小麻雀不要介意我记忆中的这点迷失。』周文安在心中对她说。
周文安无奈地抬起头试图去看向他最爱的人。他透过雾化的玻璃，隐约看到那一张躺在床上的身影，白皙修长的大腿夹着被子，乌黑浓密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胸前。她的容颜几乎包容了整个东方女性该有的恬静温柔、婉约雍容，使得窗外的夜景都黯然失色。
周文安试图在脑海中连接起穿着黄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和床上性感而成熟的胴体的印象。
『睡觉也不老实』
重新回到床上的周文安将穆瑶重新揽在怀中，感受着怀中的美好，再次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新加坡的日出时间通常在早上7 点左右。在睡梦中的周文安并没有留意到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在穆瑶的背上，映出她背部如玉般的洁白。
感受到后背的逐渐炽热，睡美人般的穆瑶慢慢睁开了她的眼睛，迎接翻天覆地后的第一缕阳光。刺眼的光线使得其一阵困顿，不由得带动了身体的动作，这时她才慢慢醒觉过来，她似乎趴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且随着身体的动作，下半身的私处亦传来的一丝疼痛感，以及一丝胀然。
慢慢地掌握着身体的各种感觉，随着意识的回归，昨晚的记忆也开始逐渐浮现。
最终，穆瑶猛地睁开双眼，垂眼看向被她压在身下的周文安。记忆中的昵称，电话中的雷鸣，昨晚酒后的狂欢，一切都涌上心头。
『不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酒吗？』
下意识地想要将昨天的放纵归咎于酒精的穆瑶迅速恢复了冷静，她知道，昨天的一切其实并不会让她陷入醉酒状态。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主观的选择。从她是怎么样拥吻周文安，到最后梦中的文安哥哥帮她洗漱，每个细节都是历历在目。
『洗漱！』
霎时间，穆瑶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下意识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她现在不着寸缕地躺在了周文安的怀中。
可惜的是，唯一一个有机会一饱眼福并且有可能被诱惑的人此刻还在熟睡。穆瑶的小脸瞬间以飞快的速度泛起红潮，根本不需要任何化妆，两边腮部红得宛如天边的朝霞。
然而，她心跳虽然快，但内心却异常平静。毕竟，这实际上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不是吗？
从13年前的初次相遇到如今，那个身影一直在她的梦中出现。她实际上已经爱上了那个幻影长达十三年，遇到的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与那个身影进行对比，然后一一否定。直到遇到了季末。
是啊，季末。
那个两次阴差阳错相遇的小男孩，那个借着酒醉强行抱住了她的小男孩。
13年来一直求而不得的情感，下意识地找到了宣泄的方向，将那个身影投射在小男孩身上。
真是当局者迷啊。
随着昨天那通电话的惊醒，穆瑶忽然意识到了自己陷入了精分析学的一个概念，移情。那个概念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移情通常是一个人将童年的一段情感，转移到另一个客体或另一个人身上。有正向的，也有负向的。
『呵，又是弗洛伊德。我们和他还真是有缘啊。』
简短的冷静时间让穆瑶迅速的脑海里的知识理清了自己身上的状态。
『只是，我真的爱着我怀中这个男人么？』
第一恋爱的穆瑶无法用以往的经验作为参考。从小就冷静沉着的她也不是那种一恋爱就糊涂的女人。她只能不断地依靠自己阅读过的学者的书籍，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审问。
『我关心他么？』
如果是在来新加坡之前，她可能会说，我并不想过多关心他。然而，与周梓琪的通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过去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一个足以让周文安产生人格分裂的事件，也是让她误解了13年的事情。因此，现在的答案是——是，她关心他。
『我现在对他，有责任感么？』
有的，她有能力并准备帮助他调理好他的精状态，她准备在这个阶段尽她一切努力。更多小说 LTXSFB.cOm
『我尊重他么？』
想来是的，穆瑶并没有在两个人混乱的状态下就将一切进行到底，她也选择正视着三个『周文安』对她的情感，她希望爱自己的人是出于独立思考下做出的决定，而不是被她左右。毕竟『爱是自由之子，永远不会是控制的产物。』
『我渴望了解他么？』
答案同样也是『是的』。自从机场相遇之后，她就迫不及待想去了解那消失的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出于关怀的角度出发的。她渴望去了解周文安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那个即使是昨晚上的『周文安』才告诉了她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我……我有病啊！我想那么多！』
忽然意识到自己愚蠢的想法的穆瑶摇了摇头。她回想起自己刚刚睡醒时的依偎在周文安怀中的状态；回想起自己紧紧抱住的胳膊；回想起昨晚上这个男人在自己小腹上的释放；回想起昨晚上自己一时脑抽喊停时，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尊重；回想起昨晚上痛苦地坐在卫生间时的温馨的怀抱。这一系列的回忆，让她的心跳不已，脸上也迅速浮起了红晕。
「我是真的爱他吗？」穆瑶不禁再次自问。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逐一审视自己和他的种种交集——两人初遇时的一见钟情，分离后她对他十三年如一日地等待，再到这次重逢。这份感情已经融入骨血，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它或许起始于对理想的向往，却在时光的沉淀中越发深沉而真挚。
是的，她爱他。她渴望他灵魂的交融及肉体的契合。这是她通过理性思考得出的答案。
该惶恐该纠结的，都已经惶恐过纠结过了，如今米虽然夹生了，但她也平静下来了。等一切处理结束，等他的精恢复，这一切还是会继续的。
『继续……』
这两个字，让穆瑶再次回味起了昨晚的经过，尤其是昨晚后半段，那股炽热穿梭在她大腿的缝隙之间，每每穿过她的溪谷。那种感觉，既羞人可又无比刺激，她从来未有过的那种体验。
只是每每想起昨晚的情景，她的心就狂跳不已。尤其是昨晚给到她极致体验的坏家伙，现在正贴在她的小腹上。她缓缓地将手伸了下去。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她被人抓住了。
「不长记性……」
周文安其实早就醒了，他本来就是回来睡个回笼觉，怎么可能睡得踏实。穆瑶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可是怀里那娇柔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惊动穆瑶。他不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醒来的话，穆瑶会不会离他而去。
只是，虽然他不知道穆瑶躺着思考了什么，但如果真的让她继续摸下去的，再来一个管杀不管埋，周文安怕不是真的就炸了。
「又菜又爱玩！」
周文安嘀咕了一句，左胳膊一用力，将穆瑶抱在了胸前，吻住了穆瑶那一抹耀眼的红唇。
「你……」
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穆瑶剩下的话就被赌回了肚里。不知过了多久，穆瑶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了下来，小脸憋得通红。好似忘记了呼吸。
「你想憋死我啊！」
穆瑶剧烈地喘息着，饱满的胸脯压在周文安的身上一阵晃动，摇得让周文安目眩迷。
「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上起床了也不老实，总想一些色色的东西。」周文安看着身上趴着的佳人，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开心了吧？大色棍～」穆瑶稍微撑起身子，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却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起身，那一抹樱红轻轻地在周文安的胸膛上滑动了几下。
「嘶～」穆瑶感觉自己蜜穴被一股火热顶住了。
随着日出，窗外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直射在床上僵持住了的两个人的身上。房间也被这黎明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宣告着黑夜的离去。
周文安再次环住了穆瑶的腰肢，手臂猛地发力，和她互换了一个位置，将她压在了身下。
「唉～唉！」穆瑶惊呼了一声，然而词语的匮乏暴露出她外强中干的本质。声音不敢拉高，也意识到了自己惹起了男人的欲火。
周文安充耳不闻，他趴在了穆瑶的胯间，脸与那微微隆起的小山丘紧贴着，大舌头灵巧而又有力地向着蜜穴进攻，还分出两根手指轻捻着她已然充血的阴蒂，就好像在挑逗着她的情欲开关，每次捏揉或者是舔舐，都让穆瑶的身体一阵颤抖。
「不要～哥哥…瑶瑶错了……」
然而，穆瑶柔弱的投降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却好像那冲锋号一样，他反而更加用力了，就好像要报复她几次肆意地撩起了他的性致一样。
「啊呀，不行了……我还没去～啊，你慢点！」穆瑶顾不得矜持了，声音也逐渐地拔高。然而男人却全然没有在意她的话。
周文安真的很沉醉，昨天虽然也为穆瑶口过，只是那个时候刚喝完酒，还是卡特那个虎娘儿们的果汁烈酒的组合，说实话，舌头上的味蕾基本上是失灵的。那个时候完全是酒精催动着欲望来躁动着。
但现在他很清醒，第一次起床之后的刷牙，让他现在能清楚地感知到穆瑶小穴的每一点味道。也许正如那种说法，当两个人DNA 认准了的时候，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香的。周文安现在只觉得，那蜜穴中的汁液好像有着花香，入口爽滑甘甜似蜜。如果有机会，他想醉死在这蜜液之中。
沉醉的周文安忽视了穆瑶逐渐涨红的脸颊，爆发的欲望也让穆瑶放弃了挣扎。随着周文安舔舐得越凶，穆瑶分泌的蜜液也就越多。然后，分泌得越多，他舔舐得越凶。直到穆瑶的身体忽然绷直，口中发出一阵无法控制的娇呼。
「啊～……！！！」
随着高亢明亮的尖叫，蜜穴猛地涌出了更多的汁液。然后，另外一股液体也一起越过堤坝，无情地击打在周文安的脸上。这股液体清澈透明，而且劲道十足，比黏糊的蜜汁也持久一些，也带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死文安！我恨你！」
「哈哈哈！」周文安没忍住，坐在地上轻笑了起来，虽然他被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尿了一脸。
穆瑶羞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想踹死这个狗男人。她为什么要撩起他的火气啊！穆瑶只觉得羞耻万分，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竟然在爱人面前失禁，这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然而转念又想，面前这个男人分明已经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生命历程中，与他再无任何隔阂，这般失态也不过寻常。
「哈哈哈」周文安看着用被子捂住脸的穆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没事，这是我的房间，回头就说我昨晚上喝多了，多给点清洁小费就好了。」
周文安扯下被穆瑶抱着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抱到了浴室。
「今天你不许吻我！」淋浴之下，穆瑶恼羞成怒对着怀抱着自己的周文安，轻轻地捶打着。
周文安也不躲，就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挨着这一下下地轻抚。他俯下头，轻轻地点了一下穆瑶娇柔的嘴唇。穆瑶好似那受惊的小鹿一下，忽然停下了动作。然后怯生生地把头埋在了周文安的怀里。那通红的耳垂暴露着她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似乎只有在周文安的面前，她才会放下那个戴了不知道多久的高冷女的面具，重新变回那个13年前那个害羞的小女孩，依偎在她文安哥哥的怀里。
「等我，我记得自己昨晚说过的话～」一阵闷闷的声音从周文安的怀中传出。带着一丝羞涩与慌乱。
「好！」男人的话语还是那样的温柔，他的脸上带着宠溺般的笑容。
水声逐渐消失了，浴室里又沉默了。过了一会，穆瑶抬起她那已然绯红的面孔，一双星眸迷离地看着周文安「你拿着我的房卡，去隔壁浴室把我的洗漱包拿来，帮我洗个头吧。」
周文安看着穆瑶泛红的脸颊和朦胧的眼，心中一动，温柔地说：「你先披上浴袍，别着凉了，我这就去拿。」周文安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转身离开了浴室。
穆瑶披上浴巾，缓缓地坐在旁边的浴缸沿上，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脸色绯红，眼中含春，洁白的颈项隐约可见娇羞的红晕。她不禁想起了几天前和妈妈开玩笑似的对话，现在这番景象，似乎正在验证着那个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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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妈妈到底还是老了，帮闺女洗头发都觉得累了。」
「妈妈还年轻着呢，不老。」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往家里领回来个男人……」
「怎么，到时候让他替你帮我洗头啊……」
「你这孩子，没个正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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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门铃的声音打断了穆瑶的回忆。
「瑶瑶，帮我开一下门。」周文安只拿了隔壁的房卡，但是他没拿自己的。
「唉，这个笨蛋……」穆瑶无奈地披上了浴袍，起身去给那个有些掉线的男人开了门缝，然后又躲回浴室。
「恋爱中的男人也会掉智商么？」
周文安顺着穆瑶开的门缝，快速地窜进房间，一边腼腆地笑着：「嘿嘿，忘了带钥匙了，抱歉抱歉。」他将洗漱包递给了穆瑶：「这是你的洗漱包对吧？放心，我会好好地帮你洗头的。」
穆瑶看着面前智商明显下降的蠢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冲动：「你真的会洗长发么？」
「我也是有留长发的准备得好吧？特意在理发店跟托尼老师学习过的，一定包你满意，放心吧。」周文安还记得那个造型师给自己设计过的一个发型就是男式高马尾，不过按照自己头发生长的速度想要留那种程度的头发，估计可能需要到明年的年中才行了。
「好，那就拜托你了。」穆瑶闭上了眼睛，周文安轻轻打湿穆瑶的头发，温柔地按摩着她的头皮。看着镜中女子闭目安然的无防备样子，他不禁看呆了——即使闭着眼，她的美丽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而这美丽来自内心的宁静。周文安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手背传来丝绸般的细腻触感。
穆瑶感受到脸颊上的温度，睁开眼望向周文安。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笑意盈盈的脸。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周文安轻声哼唱，手指穿梭在发间。歌声似乎点燃了两人心底的火种，空气中弥漫起暧昧的氤氲。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们在咖啡店里看书的时候，他家的bgm 就是这个。」穆瑶的声音带来回忆的低沉。「当时你就说你很喜欢，所以从那之后我也就喜欢上这首歌了。」穆瑶再次闭着眼睛，「以后有机会我唱给你听啊。」
「是啊，罗大佑的词，再加上雪山飞狐凄美的爱情，遇到了自己爱的，没在一起，爱自己的，也没在一起。幸好我们……」周文安忽然地感慨让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穆瑶空灵的嗓音接着刚刚周文安的哼唱，再次在这个浴室响起，也打断了周文安的多愁善感。
周文安感受着穆瑶声音中的柔情，动作也愈发的温柔。慢慢地，浴室里的歌声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的哼唱，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甜蜜。
等到几遍的清洗加最后的护发，吹干结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忽然有点纠结，要不要按照造型师的设计，以后留个高马尾了。长发的护理是真的累。」周文安给靠坐在椅子上的穆瑶轻轻地吹着头发。
「怎么，这就嫌累了？」穆瑶转过身，抓住了周文安拿着吹风机的手腕。
「给老婆洗头怎么会累，只要是你，我每天洗十次头发都行，可是到时候给自己洗头，总觉得我会很打怵。」
不得不说，刚刚浴室里充满了爱意和柔情的时光让二人的心彼此间更加贴近了。以至于让周文安脱口而出了那两个字。
「急着改口啊？还洗十次，我头发不要了啊。」穆瑶轻笑地盯着周文安。
「有这个想法，但是也得看你同不同意，不是么？」周文安关停了手上的吹风机，也同样注视着穆瑶的眼睛。
「也不嫌肉麻，继续给我吹头发吧，等一下还要去吃早饭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穆瑶转过身去，没有继续理会刚才有关改口的话题。只是，看着她那羞红的耳垂，周文安明白，她的内心恐怕并不像她语气中的那样平静。
等到吹风机停歇，穆瑶起身坐到化妆镜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镜中自己。她抬手撩开耳畔的发丝，镜中人也跟着这动作优雅转头，锁骨和半边娇躯若隐若现。她忽然有些陌生——也许是发型的关系，也许是心境的缘故，她看上去如此信心满满，散发着成熟性感的气质。
周文安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欣赏她脖颈修长、肤色白皙。
「在看什么？」穆瑶透过镜子朝他挑了挑眉。
「在看我的小麻雀长大了。」周文安眷恋地望着面前的美人。
「行了，别看了，我要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还要出门呢。」穆瑶的脸上微微一红，轻轻推开他走向门口，「你也别光着膀子，赶紧收拾去。」
周文安会意地点点头，穿过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穆瑶身着酒店的柔软浴袍，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自己房门。手刚触及门把，就听见手机铃声大作。
「喂，梓琪么？……什么？！等我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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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刚，周梓琪感觉自己唯物主义价值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周老师，醒醒，医院那边的验伤报告和DNA 对比结果出来了，您要看一下吗？」一个女警轻轻拍醒了在会客室打盹的周梓琪。
周梓琪其实知道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些程序问题的，她应该昨天晚上就去联系学校的教务处，或者想瑶瑶说的，去联系她那位当校长的爷爷。也许学校会选择在结果出来之前，私下协商解决。
可是，当她听到警察无意中透露出季末是二进宫，而且之前还在女厕所里侵犯过穆瑶的时候，她忽然不想让学校插手这件事了。就让警方独立地去进行一切证据的搜集，如果季末是无辜的，她事后会向他道歉的。但如果他真的侵犯过自己最好的闺蜜的话，她只能让法律给出公正的判决了。
「警察同志，您说吧，结果是什么样子的。」周梓琪整理了整理褶皱的衣服和被压变形的头发。
「经法医验伤，和DNA 比对。被害人确实是被强行发生了性关系，阴道里的DNA 也确实是季末的。我们等一下会协助检察院，将他移交看守所，等候检察院提起公诉。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我等一下能见一见季末吗？」周梓琪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又不知道自己想对他说些什么。
「可以，我们等一下会安排。您稍等一下。」说完，女警收起文件夹，转身离去了。
周梓琪忽然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不见了，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只余下一阵轰鸣。
『天啊，我早该想到的，结果只能是这样，不是么？那瑶瑶是不是真的…天啊…』
「周老师？周老师？您还好吗？」刚刚那个女警回来了，把迷失在意识深海的周梓琪拉了回来。
「呼……」周梓琪长叹一口气「没事，我现在能见季末了，是吗？」
「是的，您跟我来。」周梓琪起身，跟着女警一起向着警方为他们准备的见面的房间走去。顺着走廊的方向，她看到了那个从临时监室带出来的季末。他脸上那种一直有着的自信与飞扬不见了，有着的只是死一般的暮气。
周梓琪忽然听见大门那边传来多人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却是昨天晚上制止那两个女孩录像的那个警察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旁边跟随了他的两个同事。
季末也被忽然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转头看了过去。而然，他忽然好像见鬼了一样，脸色苍白，手脚开始了巨大的颤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
那个男人也意识到了季末的异常，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他身旁的警察。
「警察同志，难道他就是强奸了我朋友的那个人？」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嘴里发出阵阵咯咯声。
「是，他就是。」王浩然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季末，忽然好似理清了思绪，乱七八糟的画面和难以启齿的话语涌上脑海，季末瞪大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等一下……怎么是你？朋友？她不是你情人吗？」季末忽然控制不住他的声音，大声地喊道。
「你说什么情人？我告诉你，小心我告你诽谤！」男人也忽然变了脸色，试图掩盖着什么「诶！不对！你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是你！」男人忽然想起了那个抢着购买了所有原石废料的那人，再联想到后来听宝玉斋的人说过的那个1.5 亿的传闻，一瞬间，他也热血涌上头顶，他只觉得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的。「是你！是你抢走我的翡翠！」
「不！不是我！我没有！别乱说！」季末脸上不见了血色。
「你抢走了我的翡翠，现在还来欺负我朋友！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男人被警察拉住了，他几乎一拳打在季末的脸上。
「不是我提前买了那块翡翠，你早被你那个小情人伙同你朋友杀了！说起来还是我救的你！」看着暴怒的男人，季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只觉得自己冤枉，如果不是他，这个男人早就死了。他现在居然还敢来指责自己。
「警察同志，我要告他诽谤！他不仅诽谤我，还试图造黄谣来侮辱婷婷。」男人没有听明白季末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但他也不想理会这个人的胡言乱语了。他和婷婷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他相信警察能调查清楚的。
「放心吧，维护受害人的相关权益是我们的职责，如果诽谤成立的话，我们会在给检方的报告里注明的。请您相信我们，只是，接下来您就不能去医院见受害者了，你们之间也不可以有任何的联系，请等我们的调查结束。这个过程不会太久。希望您配合。」王浩然听到了他想听到的内容，心里的石头也是落了地。
「不可能的，他怎么敢告我诽谤的，我怕明明在报纸上看过的……」一连串的挫折让季末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时间失控了。
「什么？你看过什么？」周梓琪的大脑彻底地混乱了，本就第一次接触学生犯罪的她又见证了这么一出闹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了。
「没！我什么也没说！周老师我什么也没说！」季末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明明就是情人关系。
其实，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的话，这个时候，他们确实应该是情人关系。但是，他们之间那个重要的纽带，那个原石，被季末夺走了。
在原本的时间线，那个男人从废料里发现原石之后，也意识到了原石会带来的巨量的金钱。而钱是男人胆。他在得知了翡翠的价值之后，第一时间向原本向朋友A 介绍的女孩（婷婷）表达了保养她的想法，并给她看了那个翡翠原石，以表明自己的经济实力。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知道了男人的金钱来源居然是一个翡翠原石的时候，她心中的贪念忽然开始了肆意地生长。她第一时间去联系了男人的朋友A ，然后两人达成了共识。
最终，她就伙同男人的朋友A ，在男人表明包养意愿的那天夜里一起杀害了他，并偷走了原石。
然而，在这个时空，由于季末抢走了原石，男人也就没有了保养情人的经济实力，所以也就放弃了心中那一时的冲动。而是把婷婷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来相处，毕竟就算不能当情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如果能成为朋友的话，也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直到昨天接到了电话，说女孩被人强奸了。他忽然有一种心中的美丽的画卷被人泼上了无法清洗掉的墨汁的愤怒。然而，这种愤怒在意识到那个强奸犯是抢走他翡翠原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么，在这个事件里面，王浩然做了什么呢？
他找来了思凯和周文安十几年前最信任的那一批手下，告诉了他们关于季末的那部分计划，也告诉了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周文安。周文安当年为了给思凯报仇而深入潜伏两年的义气和情谊是他们这种混社团的人最敬佩的，所以他们义所不辞地接受下来了对应的任务。
他们先是通过萍洲当地的地头蛇，宣传出了在宝玉斋有一次1.5 亿元的翡翠交易。然后让那个男人知道了这件事。
而那个朋友A 其实是一个皮条客，他经常介绍那种女大学生或者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给他身边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朋友』。事成之后，他从女大学生那里一次性地收走一部分佣金，事后不再打扰。所以其实，这个朋友A 和婷婷的关系要远比那个男人知道得复杂。而他的人脉也远超男人的所知。
所以，这个朋友A 很快就从他在宝玉斋的朋友那里拿到了当天的监控，也发现了那个男人其实是被抢了机缘。而按照他的了解，如果这个男人拿到了翡翠，是一定会向婷婷表白的，那样，他也能获得很大一笔佣金。现在，这一切都没了。所以，他将这一切告诉了女孩婷婷。
而对婷婷的认知，男人也仅仅停留在外在的美丽形象。出身小地方的婷婷在进入大学之后，就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而在见识到身边那些张开腿就能得到各种或是金钱，或是奢侈品的同学之后，她也意识到了她那出众的本钱。所以，大学四年期间，她不能说是滥交吧，也逐渐成了一个合格的绿茶。这个时候，男人A 出现了。他们一拍即合，只等一个合适的老板出现，女孩就将得到远超同学毕业之后工资几倍的稳定经济来源。现在，这一期都被抢走了。
这个时候，那批手下找到了婷婷，告诉她，季末抢了他们老大的翡翠，所以要坑他一笔钱。现在有一个方案，但是需要一个诱饵，问她是否参加的时候，婷婷心动了，并表示，最后一步她要自己制定计划。
于是，一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计划出现了。
这些人回到了沪上，盘下了一个沪北大学旁边的KTV ，并且开展了多天的抽奖活动，直到季末和他的室友去了那个商场，并参与了抽奖。于是，计划如期地开展了，他们为包厢准备了足量的酒水饮料，以让他们回去厕所。婷婷也安排了她的一对拉拉朋友在走廊为季末安排了一场特殊的活春宫，以让季末在进入厕所的时候，肉棒有足够的硬度可以直接插入自己。
只是就像一开始计划要求的那样，季末从包厢出来，到进入女厕所的这一段路程不可以有任何人接触他或者引导他，防止留下任何的漏洞。这也是整个计划，季末唯一的生还机会。
然而，就好像习惯成了自然，他再次闷头走进了女厕所，也走进了婷婷为他安排的情色陷阱。
这也就是付思凯他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偏差。
而在今天，在周梓琪，一众警察以及那个男人的面前，季末终于绷不住经，说出了句「我在报纸上看过……」虽然其他人可能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句话的内涵的可怕，但是王浩然明白。
这就是他们当初猜想的那样，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发生了一个价值1.5 亿的原石引发的杀人案的话，这是一定会上报纸的。那他通过报纸知道这个原石的存在也就不怪了。不过这也真的印证了他们的猜想，季末有一种知道未来的能力。
「王哥，这……怎么处理」旁边的小警察打断了王浩然的沉思。
「安排萍洲当地的同僚协助调查，走访邻居，调查他们是否有不正当的经济往来以及不正常的亲密接触吧。要快！」王浩然安排着调查方向。
「王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刚刚嫌疑人说的什么报纸什么的……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都是多年的警察了，他们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昨天安排尿检了吧，如果没有吸毒或者服用致幻剂的话，就把这一段话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上报吧。交给局长他们头疼去。」王浩然按照『周文安』的小事化大，大事化炸的想法安排了下去。接下来，就看上面怎么处理了，适当做疯人呓语还是交给更高级别的机构就不是他们的事了。「咱们做好手头工作，不管怎么样，强奸和诽谤这两件事我们要处理明白。都去干活吧。」
「周老师，这个情况，恐怕就不能安排你们再见面了。现在的情况你也见到了，有些复杂。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王浩然转头看向旁边还在愣的周梓琪。
「啊，额，嗯。我明白。」周梓琪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但又什么都听见了。她现在只想找个人倾诉，或者说发泄一下。
『对了，瑶瑶，她脑子比我好，她也许能明白。』想着，周梓琪拿起手机，拨通了穆瑶的电话。
「瑶瑶，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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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里传来梓琪激动兮兮的叙述，穆瑶脸色骤变，陷入了沉思。她记起昨晚季末喊出的话，忽然灵光乍现——难道他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拥有某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再联系到之前种种，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他能抢到翡翠是因为未卜先知，那他那两次闯女厕所都正好撞见了自己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他特意安排的？为什么他没有在别的时间进女厕所？如果这个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他接下来的那些行动又有哪些是真正的偶然呢？如果这些都是他特意安排的，会不会他早就知道了文安哥哥的存在，所以才会……』
穆瑶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季末表现出来的感情有多少是真实的呢？而且，他也几乎扼杀了文安哥哥人格分裂恢复的最后一丝希望。那样的话，他是故意的？还是巧合？这太可怕了……』
越是聪明的人想得越多，而当不信任的缝隙产生之后，这个裂缝只会越来越大。穆瑶想到季末之前表现出来的深情，只觉得这副面具隐藏的面孔是那样的狰狞与可怕。
与此同时，周文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浮云出，旁边的茶几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其中一杯还没动过。他的目光深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付思凯来到他房间跟他说的那些内容。
「呼～」周文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子，穿上一双藏蓝色皮鞋，走到穿衣镜前面，整理了一下衬衣，拎上公文包走出房间。
周文安轻手轻脚来到穆瑶房门前，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动的说话声——
「爷爷，梓琪的学生出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拜托我跟您说一声……」
「不！不！不！爷爷，我跟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公正地处理就好。这次回去我再跟您解释。您以一位校长的身份处理就好，我相信您……」
似乎是打电话的声音。周文安挂念地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门。
「谁？」门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是我，文安。」
「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穆瑶打开门，色复杂地让开了空隙。她的眼有些飘忽，似乎心事重重。周文安看在眼里，轻声问：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穆瑶的手，想为她分担隐藏在心底的不安。
穆瑶低下了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周文安心中一酸，轻轻把她搂入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
「别难过，有什么烦心事我们慢慢说。」
「文安……」穆瑶紧紧环住他的腰，声音哽咽。
周文安轻手轻脚抱起瑟瑟发抖的爱人，右脚轻点将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
「文安哥哥，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穆瑶的声音颤抖，情绪激动。
「是我差点失去你了，小麻雀。」周文安轻抚着穆瑶的头发。
「不，文安哥哥，你不明白……」穆瑶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周文安感觉自己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我知道……」周文安轻轻地松开紧紧抱住自己的穆瑶，双手拂去了她的泪水。双眼注视着穆瑶哭得通红的眸子。
「那个季末，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个人，他，他居然……」穆瑶低下头，试图躲开周文安的视线。
「小麻雀，抬头看着我。」周文安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过我希望你先答应我，听完故事不要生气。好么？」
「唔唔～」穆瑶洗了两下鼻涕，「你先等我去洗个脸。」
周文安转身坐在了沙发上，酝酿着等一下应该从哪讲起。
简单洗了一下脸的穆瑶走出卫生间，坐在了周文安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右手，十指交叉。
「你说吧，我听着。」
「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就从那天我离开咖啡厅之后开始讲吧。」周文安回忆起一个月前的一幕一幕。
「当时，我们意识到他买翡翠的时候的程序有问题，动作也有问题。所以就进行了更详细的模拟和猜测，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周文安轻轻地讲述着他们当时在那个小屋子里的侦探游戏。
「预知未来」周文安说出了那个当时令自己下定决心的猜测。
「未卜先知」穆瑶也同时说出了她的猜测。
周文安转头看向身旁的爱人「你也猜到了，是么？」
他却是没等穆瑶的答复，转过头接着回忆起当时的经过「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如果那个人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正常人，通过正常的竞争，或者说只要不像是这种经历，赢得了你的芳心，我可能都放弃了。
然而当我知道他居然两次……两次……抱歉我说不出来。」
穆瑶拿过纸巾轻轻地擦去他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
「所以，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真的接受不了。我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我用尽手段，也要让他露出真实的面目。」周文安捉住正在给他擦拭着泪水的穆瑶的手。
「整个计划里，我自私地发泄着我的愤怒。可是当我知道他居然敢在警察局里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在女厕所里撞见的人是你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漏算了这个可能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怎么可以没有考虑这个啊！」
当周文安听到王浩然告诉他季末大声呼喊的内容的时候，他内心的后怕和愧疚一瞬间吞噬他。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段录像暴露出去，会有多少异样的视线盯着穆瑶，会有多少的异样的话语议论着穆瑶。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那哪是自私啊，谁来这世上不是头一回？谁不想拥有一段完整的爱情？你那明明是对我控制不住的爱，不是么？你希望我能在爱情中幸福，所以你无法容忍一个人卑劣地占有我，不是么？你这样爱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穆瑶轻轻地抱住了周文安，声音温柔地安抚着他。她似乎感觉到，在刚刚的发泄的过程中，几个『周文安』已经开始了融合，她一时间无法分清刚刚到底是哪个人格在说话。
『不过，不管是谁，这一切都要逐渐清晰了，不是么？』
「而且，最终不也是他自己再一次地闯进了女厕所么？而且，你们并没有强迫或引诱他，不是么？」穆瑶温柔地劝慰着周文安。「你们只是搭建了一个舞台，剩下的都交他自由发挥。这样的结果，不也是他自、自找的，不是么？而这也是你最开始想要的，对吧？」
「呼～是啊，无论如何，没有去干涉他的想法，我没有去干预他的行动，没有去篡改他的言论。所以，也许我真的很虚伪，但是我对他没有任何愧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周文安逐渐平息了情绪。
「是啊，虽然手段不太光明，但是让我们知道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么？」
「我们？」周文安忽然注意到穆瑶用的词语。
「是啊，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真的会和他走到一起，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表现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现在，这些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啊，是我们一起。」穆瑶轻轻地拍着周文安的后背。
「小麻雀也非常感谢文安哥哥没有对她隐瞒他的计划呢～虽然是在事后说的……」穆瑶的语气再次出现了之后对周文安才会出现的俏皮。「从此，我们一心，同去同归。好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隐去了哪两个字！」周文安听出了刻意被穆瑶去掉的两个字，「好，我们同去同归。」
「明明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妆和衣服又乱了。」穆瑶松开了周文安的怀抱。看向了周文安胸膛上自己刚刚哭泣的位置，「哈哈，你这个衬衣……」
周文安低头看去，却是穆瑶刚刚将擦好的口红，涂好的粉底，都擦在了他的衬衣上。「哈哈，不洗了，留作纪念！以后回家裱起来，就叫《老婆用化妆品和着泪水作的画》！」
「你好变态啊！」穆瑶气地捶打着周文安。
「啊！我死了！」周文安再次倒在了穆瑶的腿上，一如当年。
「快起来，等一下还要去吃饭呢，快饿死了！」肾上腺素退去，饥饿再次占领了两个人的大脑。
「还真是！刚刚都没感觉到……」周文安没有起身，轻轻地揉了揉胃。「等一下跟老黄说一声，咱俩晚点自己过去，我知道怎么走。然后咱们也不在酒店吃了，附近有一家亚坤，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新加坡的早餐。」
「好，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