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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海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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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海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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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1月7日

    (一)

    一想到这世上漂亮的女孩都被有钱有势的包养了,想想就来气,翻翻手上的时尚杂志,那上面靓丽的女孩子有谁还是干净的,看看电视里,女演员一个个摆出一付纯纯清清的样子,妈的,想骗谁,也不知道跟导演制片编导的上过多少次床了,就剩下那些没品没样的女孩子,只好到马路上来拉客了,大腿露到只恨不能把裤衩都脱掉,还是拉一个被甩一个。

    就我是活该,解放无产阶级没跟上年代,现在又轮到妓女解放我了。据说这马路上的女孩子还有不少阿嫂加入进来了,真是浩荡得狠。我真想造个银行出来,让这些妓女在银行外面排队,然后我就在里面,干一个付一份钱。

    妈的,谁教我是穷光蛋的,我也只能这样想想了。

    阿泡这小子就仗他老子的势,手上再有些钱,也不知嫖了多少女人。

    他从来不用到马路上去,他手上有一个本子,都记着这个城里漂亮女人的住址、电话,就象皇帝的宫册似的,据说有一个加强营。妈的,换女人比他换衣服还勤快,这是阿色对我说的。阿色是我的同学,阿泡是阿色的同学,阿泡其实他妈的也是我的同学。

    可我觉得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嫖友,我他妈的不光是穷,我也没有一个有势力的好老子,可我还不至于沦落到了性危机时要去求阿泡来帮忙。阿泡也因此恼恨我,觉得丢了面子,在阿色面前骂我活该,只配到马路上拉三烂。我因此叫阿色在阿泡面前问个明白,什么叫三烂。阿泡回话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妈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鸡巴长在我身上,自由着呢,用不着听你来调遣点妓,我更不会象阿色,裤子尿急了就给你打去电话,你给阿色按排的女人,还不都是你受用过的,阿色还要象孙子似的感谢你,真他妈的窝囊!

    星期五晚上,阿色给我打来电话,叫我去他那里,我一听电话里他那个说话的劲,就知道他又从阿泡那里要来了一个女人,又想在我面前抖抖春色了。我懒得理他,不管什么女人到他那里还不都是一个样,猴急猴跳的,三分钟激活,就没了鸟事,他妈的,也真糟蹋的人家。我告诉阿色,我今晚也有活路,是个大美人。阿色说,你得了吧,大美人能在路上抓到。

    我说阿色,我这辈子就不喜美人。阿色说:你球!

    我放下电话时电视里一个男娃娃正在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当唱到那句“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哄哄我逗我乐开怀”时,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女孩,挤眉弄眼,样子很轻佻。我说他妈的我在马路上看到的妓女也都是这个样子,没准现在的妓女和嫖客都上了电视。难怪常听到人说:革命倘未成功,嫖妓要走在前头。原来电视上一直在普及这样的教育,就连我楼下住的那家四岁小男孩成天象背儿歌似的在说:妓女领进房,好用赛婆娘,该嫖就得嫖,不嫖是瞎忙。

    我关掉电视,实在有点厌烦它。这个周未看样子我得为鸟事找点路子,裤裆里显然有点绷急。酒巴和舞厅那里去不得,那里妓女要价太高,自以为比马路上的妓女高级一等。他妈的,妓女还有高低,也真亏了现代人会瞎付庸风雅了。摆在过去,妓女还能够弹拔拉唱的,现代妓女除了知道一裤裆的事,你问她蓝萍是何人时,她不告诉你是某某妓女那才怪呢。我决定还是照老路子,往中央公园去,晚上有不少妓女在那里游荡。

    (二)

    中央公园并不位于这个城市的中央,靠西边,很大,有些僻静,公园里树木很多,荫荫的,很适合人在里面隐蔽。它距我住处不远,我打的十几分钟就到了。我到了那里,看看树影里一对对搂抱在一起,根分不清哪些是嫖客和妓女,哪些是情人在偷情,反正差不多都他妈的在底下干鸟事。

    我找个地方坐下来,远离一些人,我知道要不了一会儿功夫,就会有妓女找过来,这是她们的正经工作,她们不会放过她们能挣钱的机会。

    才屁大功夫,几乎从三个方向,同时有三个妓女向我走过来,我左看看,右看看,中看看,妈的,今天也真撞运了,八成我在电话里对着阿色说中了,从中间走过来的那个妓女,竟然漂亮得邪门。个子高挑,皮肤白净,眉眼儿飞俏,嘴角儿含笑。妈的,她也许把这里当成百乐门或者香港豪门夜总会了,可我既不是王子也不是大亨,口袋里就揣了一百元钱,算是今晚对妓女的有偿贡献,而这等婊子找上来,岂是一张票子能打发的。

    可我心里又不愿意轻易地放过这等婊子,不如先干了她,然后丢下一张票子,抬脚就走,她还能怎么样我。

    既然这样想了,我等那三个妓女走近了,就首先跟中间那个妓女打话,这也就意味着我的买卖和中间那个妓女成交了,其它两个妓女立马就掉头走开,又去物色其它的人了。那个漂亮妓女在我面前站住后,我立即就站起来,想把她带到公园深处树林里面去干事,可她却坐了下来。我只好重新坐下来,也许她想我就在这里干了她,这婊子好象不要避避光亮。

    可我向她伸去手时,这婊子却推开了我的手,我的第一个判断是这婊子肯定是要跟我谈好价钱,然后是不见到钱是不肯把她的底洞掀给我。可我不会愚蠢到让她对我提这个问题,但我也得让她确信我口袋里有的是钱——到嘴的熟鸭子,还能让它飞了。

    我说:听人说,公园里有漂亮的鸡,今天我第一次来,还真让我碰上了。我讲这话,是暗示她,我不是在马路上嫖妓的人,嘿嘿,我他妈的是酒巴夜总会玩腻的公子哥们。

    可我他妈的也真蠢,我不应该说她是“漂亮的鸡”,应该说是“漂亮的夜莺”,或者就他妈的是“漂亮的女人”。看她眉头皱起来生气的样子,八成她是哪家倒闭公司里的一个女秘书,或者是哪个给抓起来的贪官的情妇,这回没有日子过了,又见不得人,就想在晚上出来捞点生计。妈的,反正都一样,你过去也是个婊子,没啥好装正经的,到这里来,谈的就是鸟事,干的也是鸟事,不是鸡也是鸡。可我也不能就这么让她生气,一切为了需要,得让她自己乖乖地把裤衩扒了。他妈的,我那里现在正胀得急呢。

    我说,瞧你生气样,你一定误解了。我说这话不忘伸出手先在她腿上拍两下,探探她的成色,可他妈的还让着我的手,这婊子看来不好搞。我继续说,我说的鸡,不是妓女的妓,也不是母鸡的鸡,是项王老婆虞姬的姬,这个姬是由女子旁加一个颐和园的颐字左边那一半,颐和园的颐字你会写吧,这个姬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字了,它不是妓女的妓,也不是母鸡的鸡,这个姬是美好的意思,是对漂亮女子的美称,我称你姬就是夸你是一个美好的女子,你是一个美丽的鸡,是令人尊敬爱慕的鸡,也是……突然“啪”的一声,还没等我把话讲完,我的脸上被她重重地甩了一巴掌,然后我就看见她跳起来“蹬蹬蹬”地向远处小跑着走开了,我的半个脸上立即火烧烧的痛。他妈的,阿色说对了,我他妈的是个球,真他妈的是个球!

    (三)

    星期一上班,办公室里几个男的,总是围凑在一起,在交流这两天的活动体会。谈的内容不外是到什么酒巴泡啦,到哪里参加舞会啦,有什么样的妞窜来窜去的啦。听听那话渣,都只恨不能把那妞下路给抖活出来,才觉得精彩。我懒得听他们扯淡,坐一边看报去,他们说说就会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好象我是个问题青年,然后就会问我,有没把阿娇叫出去玩,阿娇人可好了。妈的,阿娇也能配我,她要不是处长的女儿,这通整个城里恐怕也不会有一个男的要她,从十四岁起就开始拍拖,至今也不知跟多少个男的拍拖过了,准一个现代派婊子。

    这不,我刚看了二行报纸,李阿姨就叫上我的名字了,小酒,你怎么不下去看看阿娇,人家这两天都在打听你到哪里去了,急得到处找你,看看人家关心你心疼得,你快下去看看。妈的,我不当着她们的面奸了她,她们一天不会歇了话。

    李阿姨刚说完这话,阿娇就在门口出现了。她老爸在另一个处,是个实权派人物,我无论怎么厌烦她,还得装出十分喜欢她的样子。妈的,岂止是喜欢,我迷恋得很呢。

    阿娇走过来,身子靠着我,头发就任意地往我脸上撩,一付很温情的样子,问我: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人家请我们去跳舞,都找不着你人。

    我想逗点乐,正好前两天有现成的材料,我说,我给一个妓女打了,她打了我一个耳光,就这边。我把半个脸侧向阿娇,让她看看。

    阿娇立即大呼小叫起来,说,妓女怎么能打你,这不可能。我说,我夸她是漂亮的鸡,她就打我了。

    阿娇用手摸摸我的脸,象是想探个明白,嘴里还一个劲的说,你夸她漂亮的鸡没错呀,鸡是女人,鸡当然要人夸漂亮,漂亮的鸡就更要人夸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人都围过来了,他们都在问我是不是真的挨妓女打了,我一个劲地作出保证,我是挨妓女打了,因为我说她是一个漂亮的鸡,所以这个漂亮的鸡就打我了。

    他们还是不相信,然后每个人都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好象谁出去发布消息了,全处的人都跑过来了,他们都很有秩序地依次摸一下我的脸。

    我的脸象是性器官似的,他们的手尽情地在我的脸上玩味。妈的,我真想把手伸进他(她)们的裤裆里,看看他(她)们裤裆里有没有滴水。

    然而,他(她)们最后还是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有的人说挨打的,有的人说没有挨打,他(她)们讲这话时,表情都很严肃认真。这时候,处长在门口出现了,大家立即自觉地分开一个道,让处长进来。

    处长五十刚出头,也刚提拔上来不久,很有气魄,他一来上任,就给他的专门办公室配了一位年轻漂亮的打字员,因为有了这个打字员,我们星期三的例行政治学习,就有了丰富的学习材料。这个星期三是邓小平的思想骨髓,下个星期三就是江泽民的讲话精,再下个星期三,又变成了某某的理论探讨,然后,又会轮上来,先是邓小平的,然后是江泽民的,最后是某某的。但是,这些学习材料除了人名不同外,内容上却没改一个字,你千万别问那个小妞在处长办公室里成天干什么,那是处长的事,而且你在学习的时候最好踊跃发言,一付体会深刻的样子。他妈的,你进了机关,首要知道的不是猴子怎么变成人的,而是要知道人是怎么再去变成猴子的。

    处长走到了我身边,伸过手来也摸着我的脸,沉吟了半晌,略有所思,然后说:这个嘛,是象被妓女打过的,但也不能完全肯定,也不能完全否定,我看,应该民主一下意见,认为小酒被妓女打过的,举手,一,二,

    第三章:共十四人,认为小酒没被妓女打过的,举手,一,二,三……

    共十二人,全处共二十八人,除去老王请假休息,实到二十七人,除去小酒本人一票,十四对十二,有效。我先在正式宣布,小酒是被妓女打过的。

    大家一阵哄笑,阿娇趁机附在我耳边,说晚上到我的宿舍里来,有事谈。我给阿娇一个邪笑,阿娇象是我已经操了她似的,竟一脸的爽朗。

    (四)

    晚上,我怕阿娇到我宿舍里来,就提早出去,到阿色那里去了。阿娇在我身边,我总是提新吊胆保不住哪一刻会突然糊涂起来操了她,然后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做了她的丈夫,然后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天,第三天,第某某天,她去跟她那一大帮旧相好再加新相好操操,妈的,我就等着头上的帽子一顶顶的往上加吧。

    我推开阿色的门,阿色房间里有股味道比厕所里的味道还难闻,我嗅嗅,问阿色,是不是哪个妓的裤衩还扔在你的床下。阿色说,别打搅我,我这刻正灵感着呢。我走过去,阿色正坐在画架前画一幅画。我说阿色,你先在画的又是哪门印象派。阿色头也不抬,说,我在画女人的嘴唇。我说,你这女人的嘴唇看上去怎么象女人的阴户了。阿色听我这么说,竟兴奋上来了,说,我正是要把女人的嘴唇,画得形象比喻些。中国性文化,一直停留在女人的鞋呀、脚上,他们就是没有想到在女人的嘴唇上下功夫,女人的嘴唇才是真正的性致所物,性致所在。我说阿色你得了吧,还性文化,性就是他妈的鸟路,还什么文化,别信那些文人胡扯,做嫖客还要找理由,整一个淫格,我们还是到外面印象印象去。

    阿色丢下画,和我一起下楼,钻进他的破车。阿色这辆车我一直说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脏车,阿色说是从某某公司买来的,有发票,我找遍了全世界所有的公司,也没找到阿色说的那家公司。阿色发动汽车后,突然问我,去哪儿。我说他妈的你开吧,这城市你还能开到哪儿去。

    阿色把车子开到一个酒巴门口停下来,我们进去后,酒巴里已有不少人,乌烟瘴气,女人的腋臭味和男人的汗身味缠绵在每一张巴桌上。我们挤到巴台前,要了两杯白兰地,阿色和我对着坐在那里,我们的眼光在酒巴里睃来睃去,看看有哪个骚娘们可以上去打点浑话。这时,我注意到最里面一张桌上,一个象是暴发户一样的男子,怀里搂着两个女孩象还是中学生,他用手捏着她们的奶子在取乐,我用手臂碰碰阿色,我说阿色,我们有乐子了。阿色知道我的意思,我们一直是个好搭档。我们一起向那个暴发户走过去,那个暴发户见我们坐在他对面,对我们吼着,走,走开。

    我敲敲桌子,阿色凑上去,对着那个暴发户说:喂,有个一级女演员想认路,想不想开车?暴发户立即把女孩赶走,一脸横肉,诞着色相,向我们靠过来,问我们她是谁,我们告诉他一个名字后,他问要多次根?

    我说,五根(五万)。

    暴发户立即就叫起来,什么一级女演员,都是烂B,还要五根?一根。

    我和他讨价还价,最后暴发户同意出价二根。我们叫暴发户把钱先付了,暴发户只同意先付一根,事成后再付。我们假意同意后,他把钱交给到我手上,然后我们带他出去。在门口,我叫阿色去开车,等阿色车子开来了,我突然抬腿猛地向他的下根撞过去,暴发户立即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在地上嚎嚎叫。我钻进阿色的车,阿色一个拐盘,就冲上了汽车道。

    阿色开了一段路,竟抖了起来,说他会去报警的。我说阿色,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来路,他也不是个好东西,这叫黑吃黑,他只能认了。阿色听我这么一说,放新了。

    我们没有目的的在路上开了一段时间,阿色突然问,这钱怎么办?我几乎没有想,对阿色说,要落个新净,把车开孤儿院去。

    我们到了孤儿院时,孤儿院早关了大门,也没有灯,阿色从车上拿来一根铁棍,对着孤儿院的铁门猛敲,里面有个老太太吓得在喊话,谁呀,这么没教养。

    阿色就高喊,叫那老太太出来,老太太出来后,我们说明来意,老太太赶紧又喊来一个人,我们交了钱,阿色签了一个字,感觉上很崇高的一回,孤儿院的人对我们千恩万谢。我们上车回去的时候,我对阿色说,我这几天下面一直胀的难受,到纵情歌舞厅去。阿色说,去阿泡那里。我说你他妈的少在我面前提阿泡,我烦他。阿色说,阿泡一直对你好,你就是憋气,他有一个好老子又不是他的错,你犯不着跟他过不去。我说得了,我不要提他。阿色就把车子一直开到纵情歌舞厅门前。

    我们进去后,歌舞厅里挤满了人,迪斯科音乐震得轰天响,男的女的全在疯狂的蹦跳,就象这世界明天就要倾覆似的,人人都要拚最后的狂乐。

    我走进场地,抓住一个嫂妞就和她一起蹦跳,迪斯科音乐在不断地把人情绪往上抬高,那个嫂妞说,快整我,快整我。我拽住她就往洗手间那边跑,洗手间的门却给人反扣着,我连敲了几下也没有人开门,我就把嫂妞拉下来,上了阿色的车,在阿色的车上干了那个嫂妞。我还在干的时候,阿色下来了,他看见我在车上,对着我大吼:你别把我的车搞脏。

    我们后来带这个嫂妞一起到一个酒吧去,这个嫂妞在路上不停的问我,是不是你干了我?我说是。嫂妞说,妈的,你会让我怀孕的。我说你他妈的还会怀孕。那个嫂妞就在车上笑得七颠八倒。

    我们在酒吧里一直坐到凌晨二点,阿色跟那个嫂妞似乎有些醉了,那个嫂妞对阿色说,你把我带回去吧,我让你天天操。阿色说,也让阿酒操?

    那个嫂妞说,他很狠。阿色说,我比他更狠。

    我们后来打了一个车回去,阿色已经醉得不能开车了。

    (五)

    星期四晚上,阿色打来电话,说阿泡这个星期六晚上要举行一个生日舞会,要我去。我说阿泡怎么现在过生日了,阿色说是他的一个女友的生日。我说你就别给他闪辞了,还女友?情人情妇可以烂拣一个,他什么人的生日关我什么屁事,不去。阿色说,阿泡说了,一定要你去,他不想打电话给你,免得听你骂他。

    什么人的生日都可以去,就是和阿泡有关系人的生日不能去。他妈的,那个时候,阿泡身旁佳丽云集,如众星捧月一般,你就等着自惭形秽吧。

    我尽管不乐意去,但还得去。阿泡和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我们在大学里就是拜把子兄弟。我觉得我生在这个时代很不幸,我在整个大学期间功课门门优秀,是个优等生的N次方,阿泡却是混混而过,可他妈的他身边却一直美女如云,而我却常常要为鸟事去打野鸡。为此,我发誓这辈子不结婚,这个时代女孩子都习坏:不做鸡就做情妇——都在争当婊子。

    我决定自己带个妓去,我的理由是他的情人和妓没有二样,我要告诉他这是为妓开的舞会。他妈的,我就在马路上临时租个妓去,舞会上我就和这个妓跳舞。

    但到了星期六下午,我突然想,婊子都是不讲脸面的,她如果碰到什么人当堂脱下裤衩那就太损我了。妈的,马路上的妓找不得,再说,她们满嘴都是鸡话,即使她不脱下裤衩,如果她有个BB机或手机什么的,她准会把她的鸡号发到每一个男士手上,还要加一句:需要服务时就拷我。

    可我又想想,这世上还有另一类婊子,她当婊子还很爱脸面。这类人做婊子时,她包里有时还不离一本很高雅的书,比如《徐志摩诗选》,比如卫慧的《上海宝贝》,她在跟你上床前,香口一开,“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你如果没听懂,她会马上改口,“我的同里正长出大麻”。

    我决定去找个这样的婊子带过去。我大约在五点钟的时候,转到某某大学草坪上,我看到一个女生几次拿眼望我时,我心里就明白了,我走过去,很快就在价钱上谈妥。那个女生甚怕吃亏,临了,还加了一句:你想操我时得加钱。

    他妈的,得,我想操你时加。

    我七点钟赶到舞场时,若大的舞厅,已挤满了人,男宾女宾众多,还有不少头面人物,全仗了阿泡老子在后面撑着,来给阿泡捧场,佳丽更是无数。妈的,这里只有嫖客和婊子,没有第三种人。阿泡也真有手段,这些佳丽都能心平气和的围着阿泡转,她们是不是也能一块儿陪阿泡上床。

    他妈的,你阿泡怎么不得尿毒症的。

    我进去时,阿泡看到了我,他还是那么英俊风流。我说阿泡,这么多佳丽,你怎么不在人民大会堂租个场地,然后再向全中国老百姓实况转播,那才过瘾。

    阿泡笑笑,上来抓住我的手,说:你还是不改。然后就拉着我的手进去了。我进去看到阿色在,就问他你怎么不开车来接我,我打车花了六十多块钱。阿色靠上来就在我的耳边上说,就当打了一次鸡吧。我刚想捣他一拳,突然发现那个女生不在手边了,赶忙回头。阿色说,别回头看了,被阿泡拦走了。我气得问阿泡,你怎么能拦走我带来的鸡……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干笑一下,阿泡阿色也都笑了。

    过了一会儿,由六个人抬来一只很大的蛋糕,放在场子中央,阿泡拉着我的手到场子中央去,然后,他拍了两下手,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妈的,你阿泡是了得。阿泡说:今天是蜜云小姐的二十三岁生日,今天我们大家在一起为她祝贺。然后,他用手指着一位穿戴素雅的小姐,漂亮而且……我突然发现哪儿错了,他妈的,那是蜜云小姐,那是……我那晚差点儿操了她,阿泡什么时也泡鸡了,我说他妈的,我不能站在这个场子中央了,我一头钻进洗手间,差点儿笑得全吐出来。

    我钻进洗手间时,阿色也跟着进来了,阿色问我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太有趣了,这个厅里那些佳丽,他妈的谁说得清她们是不是鸡,这是一个鸡时代。无限江山,遍地鸡花。

    我把阿色拉出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色常说阿泡给他拉女人,我问阿色,这厅里有你泡过的妞?你指给我看看。

    阿色把头转来又转去,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说:没有。我突然觉得阿泡也够损的了,他送给阿色的,全是他吐出来的骨头。这个厅里的佳丽,他才不会供人用呢。

    阿色听到舞曲响起来,就跑进去跳舞了,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我看到那些佳丽就生气,全都是婊子!一个时代的文明全毁在她们裤裆里了,我悄悄地溜进一个小休息室,想一个人呆着做做阿波罗式的梦想,体会一下亘古文明的无鸡灿烂。可我刚想把门顶上,阿泡却跟进来了,问我,你怎么不去跳舞。我看看阿泡后面,还跟来了几位佳丽,阿泡让她们进来,然后指着我,对着那些佳丽说:这位就是我时常对你说的我们年级的怪才,一流的脑袋,一流的性格,谁也驾不住他噢。

    佳丽们一阵啧叹!他妈的,我觉得这太幽默了,我倒成了他的招遥了,你阿泡怎么不留几个干净的女孩子,让别人用用。阿色这时也溜过来了,门口还有那个……什么蜜云小姐……我想他妈的太逗了,我突然对阿泡说,我说阿泡,你今晚让我和阿色一人随便挑一个妞带走吧。

    阿泡的脸动了一下,并不生气,他对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位小姐,你去跳舞吧。我突然站起来,走到蜜云小姐面前,打量着她,我想这他妈的太滑稽了。我说蜜云小姐……哈哈!然后我走到阿泡面前,悄悄地对他说:这么多小姐,你怎么操得过来的。

    阿泡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紫茄色,然后是白一阵青一阵,突然挥过手来,一拳砸在我的熊口上,我来不及防备,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阿色过来拉我起来坐到沙发上,对我大声吼道,你们两人在一起,从来是屁大的工夫就吵起来,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指着蜜云小姐,我说阿色,你认识她吗?阿色说你别说了,我答应过阿泡什么都不说的。

    我这刻发现蜜云小姐的身子在颤抖。

    好,好,我不说了。我走到阿泡面前,我说阿泡,我永远也比不上你,这个城市里谁也不能跟比你,你他妈的有种你今天就让我带一个妞走,我谁也不要,我就要这个蜜云小姐。

    蜜云小姐气得刚要转身走掉,立即被阿泡一把抓了回来,推到我面前,冲着我气愤地嚷道:阿酒,你今天就把她带回来,我今天要你来,就是要你认识蜜云小姐的。然后,语气又放缓下来,对蜜云小姐说,蜜云小姐,阿酒值得你赌一下。

    我一下子泄了气,完全被阿泡斗垮了。此刻,蜜云小姐的脸上全是泪水,脸色气得煞白,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装傻不如痒狂。我抓过阿色,我说阿色,我今晚本来要去操阿娇了,我今晚操了她明天就娶了她,我现在觉得娶一个婊子比娶一个不是婊子好得多。她过去是婊子,现在是婊子,将来还是婊子。我就是认她是婊子才娶来的,她既然是婊子,她做婊子的勾当就是合理的,她就是在我们结婚的那天跟人操让我看到了我都觉得不怪,我甚至还很敬佩她,因为她在我面前很诚实。

    相反,你如果娶了一位干净的女孩回家,你能保证她将来不会做婊子?更何况,这是婊子昌行的时代,你成天为了她可能哪一天也做了婊子担羞受辱吧,当有一天,你终于发现她也做了婊子时,你会怎么想?你他妈的当初还不如就堂堂皇皇地取个婊子回家,少了一会操心。阿色,娶个明明白白的婊子比娶个本来是婊子却还要装清白的婊子要强。我们明天就娶个婊子回家,与婊子同床,与婊子作乐,不就是那一裤裆子的事,他妈的,人生得欢且尽欢,婊子也有婊子乐……我说到这儿,蜜云小姐突然冲过来,抬起手就向我的脸上甩过来,却被阿泡一把抓住了,我突然泪水滚滚,我说阿泡,给我一个好女孩……

    (六)

    后来,阿泡去了大厅,去应酬那些头面人物,这样的场合都是为了交际,休息室里就留了我和蜜云小姐,还有阿色。我自知说了许多过份的话,心里惭愧,好在我和阿泡只是嘴上斗斗,心里面都有服对方的一面,这也是我们友谊不减的原因。蜜云小姐陷在沙发的一个角落上,低着头,还在生我的气,阿色也找不到要说的话。他后来出去拿了一瓶法国葡萄酒回来,还有四个杯子,给我们各斟了一杯酒。我把酒送到蜜云小姐面前,蜜云小姐不接。阿色说,蜜云小姐,阿泡的这一招看来成了,你就原谅阿酒一回吧。

    我警觉起来,问阿色,什么一招?阿色立即笑了起来,叫我问蜜云小姐。蜜云小姐顿时脸羞的通红。阿色说,今天阿泡不应该拦住蜜云小姐,应该让蜜云小姐在你的那边再打一个耳光,这叫好事成双。蜜云小姐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话中有话,要阿色交代。阿色说,蜜云小姐不说,你就去问阿泡吧。蜜云小姐突然把酒从我手上接过去,对着阿色说:你再在乱说,我把酒倒在你身上。一份娇态昭然若现,煞是可爱。

    嘿嘿!我转身面向蜜云小姐,我说,嘿嘿,那天晚上在中央公园的一事,你们是不是合谋想好的来陷害我的。蜜云小姐突然又羞下了头,说,谁想陷害你了,都是阿泡哥说你人好,哪知你一嘴的浑话,还骂人,我如果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会生自己的气,可我不是,我当然生你的气了,还左一句又一句的讲,你活该,还让人家气了一个晚上,都因为你。刚才又在骂我了,我不是你说那样的人,阿泡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们还是好同学呢,你根本不配。

    蜜云小姐这几句话让我有点难堪,比打我还难受。我转向阿色,求救似地要阿色说个明白。阿色说,你们以后讨帐吧,我现在想着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了。我说阿色你也太过份了。蜜云小姐趁机把一杯酒倒在阿色身上,说,全是你惹出来的。

    后来阿泡又进了,看到我们几个在打闹,竟感叹地说:又象回到大学时代了。阿色赶紧又倒了一杯酒,推给阿泡。我刚喊了一声阿泡,阿泡说,你和蜜云小姐出去跳一支吧。我说,你真的不怕我把蜜云小姐拐走?阿泡竟笑了。蜜云小姐接过话,谁跟你走,美你了。

    那晚天上有很好的月色,我和阿泡

    一起站在大厅窗前时,我突然看到阿泡的眼里有泪水在汩,我隐隐的感觉到阿泡还有一个什么秘密……

    (七)

    隔了些日子,有天下午阿色把车开到我的办公楼下面,要我下来。我上了阿色的车,阿色说阿泡在某某酒店等我,要我去,我们到了那里,阿泡已经坐在一个小包间了,我们说了几句闲话,阿泡话题一转,要我给他开个公司,他现在缺钱花。我说阿泡你怎么会缺钱花。阿泡说让阿色帮我忙,由他找路子,公司就说是我和阿色的,一应事关,由我决断。

    我一听这话,想起前两天有桩官商报道,好象有不少人牵进去了,我问有没阿泡的,阿泡只说花了不少水钱下去,栽了。我突然觉得阿泡这么多情人开销太大,是不是缩缩,阿泡苦笑了一下,然后要我这几天就辞职,公司尽快开起来。阿色也在一旁帮阿泡说话,我想了想,然后就同意了。阿泡最后问我,和蜜云小姐怎么样。阿色赶紧抢着说,阿酒已经把蜜云小姐泡牢了。

    阿泡笑了笑,脸上有些不易觉察的忧郁。

    过了两天,我就辞了职,每天在为成立公司奔波。有天晚上,我和蜜云小姐正在吃饭的当儿,阿色打来电话,说阿泡开车出事了,人已到了香坛医院,说可能不行了,叫我赶快去。我和蜜云小姐风风火火的赶到香坛医院,急救室的走廊里已挤满了人,有不少是阿泡的女友,一个个都悲伤的样子,我突然觉得阿泡不光泡了这些女人,还让她们动了感情,还真了不得。急救室门口医生进进出出,我在走廊的一个角落上看到阿色,阿色蹲在那里竟哭了。

    我拉着阿色挤到急救室门口,抽了一个空档挤进去,阿泡的父母亲都在里面,好象医生已经下了死的判决,阿泡的父母亲在悲伤里抽泣,阿泡则完全昏死在手术台上,浑身血糊糊的,看样子象死了。我忽然发现医生在清理阿泡下根的淤血时,那里少样东西,我捅了捅阿色,阿色竟伤心得在大哭,我们因此被医生赶了出来。

    其后,我在走廊里有些疑团,蜜云小姐在一旁抽泣,我走过去抱抱她,她伏在我身上竟哭得更凶了。我丢下蜜云小姐,走到阿色身旁,我说阿色,你好象知道什么,你们一直瞒着我,你快告诉我。阿色抹了抹眼泪,说,阿泡不行了,他死了,他其实在路上就死了,阿泡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他怕你瞧不起他,怕你嘲笑他,你一直不知道,他从小就有病,落下了病根,他是一个假男人。那些小姐全是受阿泡保护的女孩,她们都是秘书或者行管人员,因为有阿泡假做了她们的情人,那些人才不敢打她们的主意,那些女孩子全是纯洁的,是这个城里最后了一道纯洁的风景。阿泡死了,没有人再保护她们了。

    阿泡以前一直在我面前说,他要给你一个最好的女孩子,他做到了,他把蜜云小姐想办法给了你,因为你一直说,阿泡跟前的女孩子全是脏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阿泡一直敬佩你,你骂了他许多,你一直误解他,他一直忍受着,他死了,那些女孩子……阿色说不下去了,我突然麻木了,头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我和阿泡打闹了多年竟一点不知道,我回头望望走廊里那些女孩,那些悲伤的面孔和眼泪,我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谁造就了这个婊子社会!

    给阿泡送葬的那天,殡仪馆前面竟排了很长的队伍,全是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束花,沉默着在慢慢地走进殡仪馆,向阿泡告别,此外,在另外一个方向,停着许多各色轿车,那些大腹便便满脑猪油的人,也来给阿泡送葬,他们的眼光不时地向这个长长的黑色的队伍里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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