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是顶在一个青年男子头顶的,笼子底部和他的头编织在一起,笼子里面有一只毛色灿烂的小鸟在婉转歌唱。
或许是鸟儿的歌声太美,又或许是这男子的造型太特(姜屿确定是后者),来来往往的路人多少都会驻足看他两眼。
那男子见姜屿回头,忙给他一个活力十足的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在和我说话?”姜屿的目光总忍不住被他顶的鸟吸引走,下一句话根本完全跑题了,“这是什么鸟?”
“招财鸟。”
那男子笑了笑,刚想继续问,就见姜屿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真能招财吗?灵不灵?”
“……这不是把您们招来了吗。尤其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那男子没有被姜屿天马行空的想法带跑,随口奉承一句后,又把话头扯了回去,“您二位可是需要舆图?”
没等姜屿再说什么,他从背后掏出一个折页,塞到姜屿眼前,“最新出炉的第三代舆图,包你玩转整个天庭,现在这个可是紧俏货,不剩几份了。”
姜屿:“???”
“紧俏?”他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东西还有人买?”
虽然一份详尽的地图正是现在的姜屿所需要的,但他依然对此极为不解,总不能天庭其他人也跟他一样记忆丧失,所以连生活的地方也不认识了吧。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修士成仙登天,天庭那么大,不买地图行吗?”
那男子说到这,顺手往旁边一指,“再说了,最近妖族使团来访,闲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四处乱逛,所以这东西正是紧俏的时候。”
“画的可准确?可齐全?”姜屿听得一阵动心。
那男子见他感兴趣,忙打开他手里的折页,将内页展示给姜屿看。
姜屿看见上面墨线纵横,勾勒出天庭星层内外城的轮廓和各地各处的名字。
“只有星层的?”姜屿问。
那男子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别的层,您也上不去啊。”
“也是,但这也画得太粗略了吧。”姜屿不甚满意地说。
那男子飒然一笑,随手往页上一点,就见墨迹仿佛流水般不断变幻,紧接着密密麻麻地数不清的地点渐次浮现。
每次浮现的名称地点都不同,大到天庭最大的守护阵,小到西城区那一条一条的宽窄巷子,应有尽有事无巨细。
如果这些地点同时出现在这张图上,恐怕这个页面就是一片漆黑了,但就这么层层叠叠地,居然真的在不长的篇幅上挤下了那么多内容。
“婴勺的血液画的图,需要看哪里就能显示哪里,”那男子得意于姜屿的反应,笑着说道,“这绝对是现在市面上最好的舆图了。”
“我可否仔细看看?”姜屿心念微动。
“当然了。”那男子很是大方。
热闹的街头,姜屿拿着那份舆图仔细阅读着,他手中的折页上,墨色忽浓忽淡,逐次展示着星层各处。
过了一阵后,正当那头顶鸟笼的卖货男子想开口催促时,姜屿把舆图还给了他。
“真挺好的,特别细致。”他很真诚的说了句。
“那您买一张吗?”
“这图我用不上了。”
姜屿对那男子点头示意,在他有些傻眼的目光注视下转身迈步,和少微一起离开了。
“你怎么没买?”走出一段距离后,少微怪地问道。
“我都记下来了。”姜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
“我真是挺聪明的,长得又这么体面,是不是太优秀了。”姜屿自然而然地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少微的表情呆滞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她不禁想到昨晚上,离梦去陈尸所陪她验尸时说的话:
‘那个姜屿,脑子有病。’离梦气鼓鼓地抱怨道。
‘那你还让我送他回家?’少微专注的间隙抽空问道。
离梦滞了一下。
‘你不是没送嘛,’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分辨道,‘再说了,那是师父的命令。’
……
念头闪过,少微回过,看了身畔的姜屿一眼,心中暗道:为什么不管是师父,还是行大人都对他那么感兴趣?
舆图可以靠记,但布阵的材料却是不得不买的,住的地方总不能没有个看门的。
姜屿又顺势在附近的店铺买了些布阵的材料。
“什么?就这些东西要一百祝祷力?”
高昂的物价让姜屿忍不住咂舌,一下子花去五分之一的存款,任谁都会觉得肉疼。
可他转念又想到,他买的很多东西都不是一次性就使完的,除了布阵的材料,他还买了些稳定心的天材地宝,都是他立刻就能用上的。
再说了,马上就能领到上月的俸禄了,想到这里,姜屿咬了咬牙,还是掏了这笔钱。
二人穿过了小半条街,足足花了多半刻的时间,才来到南市最大的妖骨行——识骨坊的门前。
此处的气象与一般商铺完全不同,显得极为气派,门口有四棵立柱,每个立柱都有两人合抱之粗,上面嵌满了符文,显然这里的防御阵法级别相当高。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姜屿立于柱下,一边念着上面的咒文,一边琢磨着这四根立柱的材料和布置的方法。
“你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少微听清他自言自语的话后,相当错愕地望向他。
在她看来,立柱上的符号稀古怪,有的好像璇龟背上的图案,有的像是九尾狐的尾巴,还有的像没有眼睫的眼睛,有的像八条腿的鸟。
更有一些干脆是些歪歪扭扭的线条,边上伴有不同数量的原点或是规形、矩形胡乱组成的图案。
让她去看,所有的符号长得都差不多,经常看着看着就看串行了,分辨不同都难,更别提能认识了。
“看得懂啊。”
姜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你不认识吗?”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个小卷轴,“我记得你也有一个差不多的,这上面刻着的就是这种文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