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他还尚未跟张明涓说上话。
“阿纵,你也几十岁了,怎么不注意点。”老太太不好当面说陆敏行的长短,只能薄责儿子。
“你也知道我几十岁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袁天纵有些不耐烦,明明二楼就没有客人出入,他在自家地盘做什么谁能管得着。
“你……”老太太真是拿这个任性的儿子没办法,“我是不想有人在背后说我们袁家没家教!”张明涓话虽这么说,一双眼睛却盯着陆敏行上下梭巡。
袁天纵见状非常不高兴,正想说点什么,却被陆敏行轻轻拉了拉衣袖,这才皱眉闭了嘴。
“伯母,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点。”
其实从徐薇薇的身上算起来张明涓应该长了陆敏行两辈,但是刚才袁天纵却刻意要让他叫自己的双亲伯父伯母,为了避免深究起来的尴尬,大家也就勉强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张明涓听陆敏行这么一说,不由得稍微愣了一下。
眼前的青年外表清秀俊俏,态度不卑不亢不带一丝轻狂,和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听袁冰清说他在法院还有一份前途不错的正经工作。当年徐薇薇和陆敏行的那点事张明涓也略有耳闻,现在见到本人,她才知道以陆敏行这样的条件,根本不愁找不到像样的人家做女婿。如果单单是为了金钱权势,他明明有更轻松的路可以走,犯不着挑唆袁天纵不要老婆不要孩子,况且自己家儿子自己知道,袁天纵想做什么决定,哪有人能左右。
看陆敏行此刻眼神清明态度自若,根本没有半点喝醉酒的样子,分明是自己的儿子陪老头子应酬弄得浑身酒气,刚才多半是他硬拉着人家发酒疯。知子莫若母,这孩子能在袁天纵那块动辄发飙的火炭身边一呆十几年,期间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原本张明涓不理解为什么儿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坚持把这个孩子养在身边,可看见刚才对方只用一个动作就收服了袁天纵的臭脾气,不禁也多少了解了他在儿子心里的地位。活了七十几年她也算是阅人无数,这两个人现在的样子,除了十几年相处积累下来的感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解释。
看这架势,张明涓知道要儿子主动放弃陆敏行的可能性很小,说起来以袁家的权势手段,想个什么办法逼着陆敏行自己离开倒是不难,可若是给袁天纵知道了按他脾气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思来想去,张明涓顶多能忍受袁天纵将陆敏行养在外面——儿子这辈子也许可以不要老婆,但绝对不能没有子嗣,这一点做父母的永远无可妥协。
她决定和陆敏行好好单独谈谈。
后来袁天纵问起陆敏行,那时候和他父母都说了什么话时,陆敏行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只说你父母人很好很和气,比你好相处多了。
“我就说吧,你是我的人,他们不会对你怎样的。”男人对陆敏行的吐槽丝毫不以为忤,还得意地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就是爱杞人忧天,现在总算安心了?”
陆敏行没有说话,默默垂下了眼睛。
“不是袁家不能接受你,你也知道现在虽然比以前开明了很多,总体上还是很保守的。退一万步说,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们可以不管,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阿纵打的什么主意一直不肯要孩子,这点我们无论如何不放心。袁家家业这么大,他自己的事业也不小,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劳碌到老,死了连个扫墓上坟的人都没有?”
张明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心里话推心置腹地告诉陆敏行——这个孩子看起来懂事明理又很能忍,或许这种话可以打动他,即使不肯离开儿子,哪怕他做点让步,劝一劝袁天纵也好。
到现在陆敏行才发现,他对袁天纵的独占欲竟然比自己所知道的还要高得多。一直以来的痛苦烦恼追究根底也不过是痛恨他的不专和滥情,关键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他也根本没有立场对他提出任何要求。
陆敏行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自私,他只知道要他亲口去劝袁天纵和女人生孩子,自己根本做不到。当时听袁天纵的母亲那样恳求自己,陆敏行心中既痛且愧,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象袁天纵抱着别人的小孩娇宠溺爱的样子!
如果没有全部,陆敏行宁愿一点也不要。
袁天纵最近心情非常好,首先是陆敏行不再和他闹别扭,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他结婚之前那种理想状态;其次是K国那边的铁矿运行已经走上正轨,他的事业版图正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地展开。
人一开心未免就会得意,得意了未免就会忘形。后来袁天纵无数次后悔,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硬拉着陆敏行去卫岚新开的西餐厅吃饭。
刚开始一切都好好的,袁天纵甚至还计划好吃完饭拐陆敏行回湖边别墅去好好温存一番,却没想到会遇见甘雨霖——如果不是那孩子一再固执地提醒,袁天纵根本不会记得这个他早已忘到脑后的名字。过了好久男人才想起,这就是卫岚说的那个新来的大学生,妈妈患了肾病不得不出来做事,当时袁天纵只是想起陆敏行当年的境遇,一时心软就让人给他帮了个忙,这孩子自然是对他感激不尽。
“卫生先安排我在这里做侍应生,我白天念书,下午才过来上班。”那个年轻的男孩并未发现自己不受欢迎,也没去多想陆敏行是什么人,再度遇到袁天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