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此痛苦,为此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先是从屋角找来一把电镀折叠椅,请为表现女烈英姿而一直站着的杨惠娟安坐。然后替她脱去原本为越狱方便而穿着的运动鞋和网球袜,为她重新换上女狱警随镣铐匆匆携来、常与脚趾镣配套使用的高提梁白塑料凉鞋,这才进入上脚趾镣的正式阶段。
第一个被锁进小圆铐的是最左侧的左脚小脚趾,这已经几乎已成为不成文的上脚趾镣流程。李哲原和杨惠娟都把这部流程背得滚瓜烂熟,于是一个主动张开脚趾,另一个仔细快捷地上锁,配合得天衣无缝,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接下来这样的配合又进行了九次,从小脚趾至大脚趾依次锁住杨惠娟左脚五个脚趾后,她右脚五个脚趾则按从大脚趾到小脚趾顺序锁上。
摸着杨惠娟丰腴的脚趾,望着一个个脚趾被戴上银光闪闪的“漂亮戒指”,李哲原心头春意荡漾,他真希望时光把这幸福时刻永远留住。同样,杨惠娟也感到自己的只只脚趾都享受了一次难得的舒适按摩。让自己所爱的人给自己上镣铐确是件浪漫的事,她愿意这样的时光持续到永远。
“嘟,嘟。”外面的汽车喇叭声发出了声声催促,肯定是其他战友的镣铐已佩戴完毕,再没有时间供两人将浪漫幸福进行到底。李哲原不敢怠慢,忙拿起早预备在旁仅有30厘米长、链环渐缩的合金链,将大链环一端联进脚镣镣链最中间的一节链环里,而用一款微型锁将小链环一端与脚趾镣相联。
“瑶瑶再见了。”按规定李梦瑶是不能出现在正式押解现场的,为此杨惠娟走出房间之前,特意用铐在一起、上下自由度也不大的双手向小姑娘挥了挥。
五副镣铐全重只有3.5公斤,加上四条联系铁链也不过就是5公斤,对于运动时极限负重可以达到35公斤的杨惠娟来说根本构不成负担。戴着它们,杨惠娟似乎拥有了英雄的徽记,走起路来反而坚定有力、英姿飒爽,令战友们尊敬,令李哲原爱慕,令现场的男女干警们钦佩。甚至连通过内部电视摄像看到这一幕的霍玉辰也为之动容。
“从本质上说,这是个好姑娘。只要可能,我们一定要善待她。”这位总统不禁喃喃自语道。
第十九章亲情
五十四
黄振邦是在7月6日早晨9:00才得知昨晚“十美”进行过一次不成功的越狱,其时杨惠娟等七人已押回牢房多时,高瑾等三人也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他不禁为无法打通狱内外联系,致使“十美”越狱失败而懊恼万分。不过,杨惠娟情急之下开创的先以物为质、再以“物质”交换“人质”的思路,倒令他十分感兴趣。如果选质得当,这仍不失为一种营救狱中战友的好方法。如果机缘凑巧,他也想探索尝试。
十天后《民众日报》上突然登出一则征婚启事,那正是党与杨惠娟约定的联络方式。杨惠娟本人没有在此次越狱中脱险,这一点已从内线得到确认。那么看来是“九美”中的一些人冲了出来,其中会不会有陈韶湘。黄振邦的内心一阵激动,很有立刻与“吕虹影”联系的冲动。然而他毕竟是一名成熟的“职业革命家”,冷静下来以后,却不能不考虑其中存在着警方放长线钓大鱼的危险性。必须先暗访一下再定行止,他作出一个明智的决断。
暗访程序严谨而繁琐,整整花去了十天时间。得到的最终报告是:冲出牢笼的共有高瑾、石敏和钱红梅三人。为躲避警方追捕,她们几乎每两三天就要更换一次住所,但依然能在临时住所周围发现一些陌生人。看来她们的确是警方放出的香饵。
虽然党非常需要脱险后的女子惩贪团成员作为火种,重建这支光荣的队伍。但如果其中有诈,最后会导致饵鱼同尽的惨剧,不要说脱险者中没有陈韶湘,即使有她也不能冒此大险。黄振邦终于狠了狠心,立刻传令各级组织千万不可与高瑾三人发生联系。
刚获得自由的那几天,高瑾、石敏、钱红梅的感受无比幸福。现在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不再是每天只能在牢房、女监空场这两个狭小的空间往返;也不没有了自由度的限制,沉重镣铐再也与她们无缘。然而高兴之后,三位姑娘的心情重新沉重起来,她们忘不了还有七位生死与共的好姐妹,依然在敌人的囚笼里忍受煎熬。尤其是她们最为敬爱的杨姐,还要时时刻刻被两副死手镣、两副死脚镣和一副死脚趾镣纠缠着,隔三差五地戴满其重无比的“十大件”。
戴过“九大件”的“过来人”高瑾,在牢里只比杨惠娟少一副手枷,最能够从自己的切身体会理解杨姐的痛苦。现在的她躺在床上,可以自由地伸展身体,随意地调节卧姿。但在过去的一年里上床睡觉,无论春夏秋冬都有手镣、脚镣、手指镣、脚趾镣四套镣铐相伴,四肢根本伸展不了。手镣上沉重的铁链,仰卧时会压迫胸腹,俯卧时又会硌疼身体,只有一种侧卧姿势才能略微好受一些。铁镣材质冰凉,气温高时尚能忍受,一至严冬便冰凉刺骨,尽管裹于被中也要寒彻半夜。
现在的高瑾,每天早晚的梳洗自在轻松。可过去的一年里,早晚梳洗都是在手悬铁链、脚拖重镣的状态下进行的。这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