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8日
明朝万历年间,海禁初开,福建月港商贾云集,帆樯如织。有个苏州行商,姓许,单讳一个良字,年方二十二岁,辞别了新婚娇妻贾氏,千里迢迢来福建做绸缎买卖。
临别时贾氏千叮咛万嘱咐,请官人一路小心,切勿沾染嫖赌恶习,入了恶人圈套。许良一个俊俏伶俐后生,天性爱玩,放浪不羁,哪里听得进去。假意敷衍几句,急匆匆踏上行程。
与许良一起的旅伴曾广,也是个风月场中人,好嫖花哄,不蓄家室,在外面与几个粉头相好。两人在月港出了货,换得不少银两珠宝。路过福州府,许良经不住曾广百般劝诱,去青楼寻欢作乐,将妻子的劝诫忘在脑后。
他尤其中意的是宝月阁的花魁梅香姑娘,日夜厮混,如胶似膝,也不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哪知乐极生悲,许良突然染了杨梅疮,患处红肿溃烂,痛痒难忍。曾广为他到处求医问药,也不见效。
最后曾广盘缠将尽,眼见背上个大麻烦,不如走为上计。便推说家中有事,留下些许银两,只身返乡,再无音讯。许良一人寄住在旅店,人生地不熟,病势日渐沉重,久卧床上不能行动,起居都要人伺候。
眼见囊中羞涩,坐吃山空,怎不愁杀人也?亏得梅香姑娘有情有义,主动接他过去,喂饭擦身,端屎倒尿,照料得无微不至。
许良感梅香恩义,无以为报,便握住她的手说,倘有病愈回乡之日,一定倾尽家财为她赎身,娶做侍妾,不辜负姑娘一片情意。梅香听了,眼眶微红,泪湿沾巾,却不作答。
数日之后,宝月阁的鸨母如月为许良请来一位大夫。他看许良下身蛀朽,溃烂一片,红紫流脓,肿得像个包子,知事不可为,却假意抚慰许良,开了一副外用膏药,叫他涂抹在患处,药到病除。
梅香遵医嘱行事,不顾女儿家娇羞,亲手为许良涂抹膏药。许良感动莫名,涕泪交流。片刻之后,许良只感到一阵清凉,虚火风毒渐渐消解下去,不疼了。许良喜出望外,安心睡去。
哪知清晨醒来,虽有尿意来袭,胯下立刻一股火辣辣的生疼,憋着尿不出来。再摸胯下,居然空空荡荡的,本钱都不见了,为纱布包扎着,只有一根鹅毛细管伸出来。许良惊叫一声:“难不成让阉割了?”翻身下地,衣服也不披,要找鸨母理论。
鸨母如月领着几个龟奴堵在门口,一改往日笑颜媚态,此刻是冷若冰霜,凶神恶煞。许良怒火满腔,正欲开口质问,却被如月抢了先。
“哼,许公子,你欠我们宝月阁的钱,打算何时归还呀?”
“妈妈,我在外经商,最讲信义,有借必有还。可是你给我请的大夫算是什麽事?难道我已经不是男人了吗?”
如月冷笑一声:“没错,你的男人本钱早就烂掉了。若不是大夫妙手回春,及时为你割掉烂疮,一旦杨梅疮扩散开来,恐怕你性命难保。不过你尽可放心,我如月向来心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失去了男人本钱,做不得大丈夫,不如脱胎换骨,变做个纤纤美娇娘,与宝月阁各位姐妹作伴可好?”
“你说什麽?天地阴阳,男女有别。即便是阉了,也只得做个太监,如何做得女子?若教我屈身做龙阳,那是万万不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罢便要冲上去与如月拼命。
几个身强力壮的龟奴三下五除二将许良擒拿住,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如月安坐在太师椅上,呷了一口清茶,朗声笑道:“你个小骚蹄子,尽早认命吧!不信你个孙猴子还能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梅香,快为他沐浴更衣。”
梅香应声而出。许良见了梅香,大声呼救。梅香秀眉微蹙,似有隐衷,却不得不听从鸨母指令。龟奴们点了许良的穴位,令其浑身绵软无力,动弹不得。梅香轻而易举将许良拽起,引他到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