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用恨抵消了，我们互不相欠，骗了老李五万块，也挨打了，算做医药费。老李欠莫莫的，莫莫有把柄可以索要，这样，三方的债务，算是明了了。这场游戏，谁也不是赢家。
开了门一步一步缓缓上楼，我像一个疲惫的农夫，拖泥带水地回家。就差最后一段楼梯的时候，我一下怔在那里，我深深地呼吸，确定这不是梦。莫莫兀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显得异常孤单，她的一双泪眼，与我静静对视。
我心底立刻泛滥，继而涌上眼睛，她的身影就无限模糊起来。这些泪水，从来不知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我猛转过身去面临窗台，不想让她看见我这没出息的样子。身后脚步声有节奏地下来，她从后面贴上我的背。
唇暖。唇暖。
我竭力止住哽咽，说，你不该来的……
莫莫紧紧抱住我，打断说，小树，对不起，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我说，别这么说，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你做的都是对的。
莫莫扳过我，仰头看着我说，小树，我有了孩子，你的孩子。
孩子？擦，我才不信。
我把她的手放下来，像避开瘟神一般后退两步，说，莫莫，无论怎样，不要再骗我，这个游戏，我已经退出了。同时我也建议你，退出来，不管怎样，你手里已经有些钱，好好开始你的生活，我祝福你。
莫莫一脸忧伤地望着我，眼泪又一次绝提，她哭诉道，小树，我没有骗你，真得，没有。
我突然大喊道，那你跟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就算你有了孩子，那是我的吗？你从来就没有正视过你自己，也从来没有正视过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对我隐瞒了多少？你心里都清楚，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怎样？想怎样？！
莫莫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声嘶力竭，等我喊完，她却停住了哭泣，俩人面对面伫立着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她默默地转身，悄无声息地一步步走下阶梯，她凄凉的姿势，让我彻底心痛。我多想追上她，抱着她跟她道歉，让她在我的怀里尽情哭泣，亲着她的头发，说上一声，我爱你。
可我一直没有动，看着她缓缓下楼，然后拐过扶手，消失在下一层，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想榔头一样击打在我心上。这或许是我有生以来，做出的最让别人痛心，也让自己痛心的事情。
我忽然又感觉很不妥，既然莫莫敢于找上门来面对我，那么，她的心底，终究还是值得我去追的，况且，她有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我的。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莫莫？
声音在楼梯内撞击回荡，但唤不回任何的回音。这是手机突然响起来，老李。我接通说，李哥……
老李在那头很友善地埋怨道，兄弟，你这不是变着法儿损哥吗？
我莫名其妙地问道，李哥你说什么我不懂？
老李哈哈一笑说，还装，还装，你托人把钱送来，这事做的不好，哥很生气。
我还是一头雾水，说，哥，我没托人给你送钱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李也纳闷起来说，你不是托一个女孩给我送钱吗？把钱一摔就走了，说你托她给我的，还说以后别让我找你麻烦，不然就让我好看。哈哈，把我吓一跳，我让人查了查，竟然是咱市XX的闺女，真是父女一样的火爆脾气。哈哈。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是莹莹。但是现在我无暇顾及这些，搪塞几句把电话挂掉疯了一样跑下去，莫莫已经不见人影。我顺着小区的路一直跑到马路边，公交站点也没有，路边也没有，问了问旁边卖葡萄的大妈，也没问出个道道来。
后悔刚才那么对她，她这来找我，眼睛里没有怨恨，或许还带着些歉意和自责，一心虔诚却迎来这样的局面，她始料不到，被我这么绝情地撵走，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拨了她的电话，还好，她是开机的，但她拒接。我发了短信说，莫莫，回来，我需要你。三分钟过去却等不来温毫的回音。或许，她早已打车走了。
我失落地往回走，开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那个仓库顶，上次莫莫被撵出来就去的那个地方。我收了钥匙，快步走去，拐过那个拐角，远远看见莫莫兀自站在房顶的边缘。
我慌忙跑过去，站在下面叫道，莫莫……莫莫……
莫莫早已发现我往这走来，等我那么一喊，她摆足了跳楼自杀的姿势说，你既然不相信，就让他没了吧。
我仰头正色道，我信。真的，我信。现在你快下来。
莫莫哭着说，不用管我吧，好好爱那个女孩，她对你是真心的。
我莫名其妙问道，谁？
莫莫说，就那个女孩，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的那个。你在网上的东西我也看了。
我心里一惊，莹莹，肯定是莹莹。那天晚上她果然拿我手机了。不但找了老李的号码，还了那五万块钱，还给莫莫打了这个电话，她所做的一切，对于我来说，等同于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一个了结。莫莫大概也是看了这篇文章后才来找我，所有的事情顺理成章，我却逆流划舟。
我心里暗暗地赌了一把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如果你始终把我当做一颗棋子摆来摆去，对我没有温毫的感情，那你就
跳下来，如果你认为我对你是真的，顾念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后退五步。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