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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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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同意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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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流如注地冒出来,黄珍珠疼时直蹙眉,又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快意,原来自己被他逼到想要一了百了的死亡是这般感受,她唇边漾开笑意,却被用衣物紧急覆住手腕止血,惊恐万分的男人抱起她急匆匆地往医院楼里跑。01bz.cc

    张助理在急诊科见到老板时,他浑身湿透,黑衬衫黑裤子似妖孽一般,挽起衣袖的手臂残留着血渍,混上原来的水珠,争先恐后往下流。

    他很是烦躁,叉腰时恨恨地捶墙低声咒骂了一句,看起来不悦暴怒到极点。

    张助理知道黄珍珠是割腕后,很是感伤地叹了口气,心想黄小姐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急诊科的医生要给病床上的黄珍珠处理伤口,觉得病人体温不正常的高,再一诊断,竟是发烧了。

    发烧的黄珍珠也不安分,受伤的手四处乱挥很不配合,半昏半醒时嘴里呓语不清,时而喊阿哥黄栋梁不要走,时而说阿爸阿妈她好想他们,时而又是啜泣着胡言乱语:“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逼我到几时啊!我很惨了……我不想被开除,我没有偷东西,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最后是悠悠一声,志不清地呓语:“狄敏,要是不是狄桢狄珠,我早就不想活了,想跟你一起走……我好痛……”

    隔着帘子的周明听得一清二楚,怔怔地站在原地,原本握紧的拳头松懈下来,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明明是盛夏时节,他却如坠冰窟,

    终究是他嗜血残忍歹毒,他是个恶魔他是个扭曲的变态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把怀孕的她步步紧逼自寻死,他心里寒凉一片,欺霜赛雪、冰雪连天,没人愿意留下……

    束手无策的医生拉开帘子来寻求周明的意见:“周生,病人落水发了烧,伤口爆裂得流血过多,现时不配合缝合,弄得我们也没办法,这边建议打针镇静剂。”

    周明走近病床,无可无不可地随意颔首:“好。”

    医生吩咐身旁的小护士去拿镇静剂,转身却见这英俊年轻的男人,情专注地看了病床上痛苦呓语的女人一会儿,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好看下颌线条随着说话轻微抽动,说完后起身感伤释然地笑了笑,怜惜地撩过她湿透的长发。

    话说完,周生便撩开帘子出去了。

    医生觉得的是,不知道周生说了什么,那女人手乱挥的弧度渐渐缩小,紧蹙的细眉松开,苍白的小脸一偏,呼吸慢慢均匀,竟然不似刚才那般梦寐呓语、抗拒治疗了……

    这下用不用镇静剂都可以了,医生顺利缝合包扎了黄珍珠的伤口,护士熟练地拆开医疗包装,给她扎针输液。

    待拉开帘子,护士将病床上的黄珍珠推出急诊室时,外间不见周生的身影,等候的只有张助理一人了。

    黄珍珠好像睡了出生以来最长的一觉,昏昏沉沉,没做梦,耳边只回荡着一个低沉压抑着痛楚的男声:“黄珍珠,我同意分手,从今以后绝不再纠缠你了。我为我做的全部错事道歉。你要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她醒来时,已经是第叁日的早晨了,窗外阳光迷丽,风和日丽,窗边吊着的绿萝随风轻摆。

    黄莺这几日时不时来看看小姑子,这天正坐在床边看她手腕上的纱布,心想这么厚得多疼啊,没想到她竟悠悠醒了过来,纤细的睫毛颤颤,认清了她后轻轻柔声叫了声嫂子。

    醒来后的黄珍珠只想知道一件事:“……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黄莺叹了口气:“还那样。”又严肃认真起来:“阿珠,我跟你说,你别做傻事要好好的。你哥出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黄珍珠那时只觉得痛到难以言喻,发了疯一样想一了百了,不再受摆布受欺凌,拿起刀不假思索决绝地往手腕割。

    现在回想,也讶异自己那时怎么了,竟做出投湖割腕这样的举动来,旁的不说,有阿哥和狄桢狄珠在,她就算再艰难再凄惨也不能想一了百了的事。

    黄珍珠嚅嗫着问嫂子:“阿哥的医疗团队有没有被换?”

    黄莺摇头:“没有。”又狐疑地问她:“怎么这么问?张助理说这是院方抽调来最好的了,不会有更好了的吧?”

    得知那人没又搞连坐这套,丧心病狂地把她哥的医疗资源抽掉,黄珍珠就谢天谢地了。

    怔愣时黄珍珠又忆起耳边回荡的那句话,不知是梦还是他真的说过这句话。

    真的同意分手吗?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自那日后,黄珍珠在医院一连数日未曾见到周明的身影,都是张助理出面料理她家叁口的事宜。

    她那日去更换纱布,向陪着她的张助理表达了感谢,顿了顿,又说:“还要谢谢你们周总。”

    张助理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笑了笑:“都是应该的。”

    黄珍珠身体虚弱,白日和嫂子在cu苦苦守着阿哥醒来,要么和嫂子下楼逛小花园,那湖面碧意沉沉,她看一眼难免忆起那天的场景,那男人跳湖只为把她拉回来……

    想到这,黄珍珠强制得压下澎湃的思绪,忙碌的白日无暇去顾及心中的隐疾。

    直到夜里,黄珍珠对着单人温馨的病房,电视机里放着节目,她独坐在床上抚着自己的肚子,才放由自己那颗空落落的心胡思乱想,想问张助理他去哪了又不敢问,因为与她无关。

    床上少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总觉得不习惯,少了硬逼她吃饭凶巴巴的男人声音、半夜梦寐时听见得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她总觉得那是习惯问题,日后会习惯。

    黄栋梁是在入院的第十五日脱离危险醒来的,他觉得眼前黑了这么久,骤然如此光亮很是不习惯,他的妻子和妹妹在cu外喜极而泣,搂在一起哭作一团。

    与此同时,银湖山庄南区一号的别墅里,厚重的双层窗帘寂寂垂落,铁窗铁门森严,将房间遮得密不透风、遮天蔽日,在床上的昏睡男人微皱眉头动了一下,锁在手腕上的铁链随即发出喨的一声摩擦声响。

    今日双更,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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