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邓凯文摇下车窗,不以为然的递过驾驶证。
自从他在g的身份越来越公开,没事找上门的警察也越来越多了。
从法律角度来说,邓凯文在g是个少见的一清二白的人从不参与军火交易,不沾染非法生意,不藏匿枪械,不吸毒,甚至没抽过大麻。
当地警方都知道g老大纳撒尼尔?埃普罗的那个同性情人是个少见的良好市民,他甚至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的记录。
“我们需要测一下你的酒精含量。”警察示意邓凯文下车“过来这边呼一口气。”
邓凯文走下车“我超速了”
“对。”
“不可能,我一直在控制车速。”
“一定是你搞错了。”警察拿回喷头,看了眼酒精测试器“你喝了点小酒”
“一小口梅子酒。ok,那是两小时以前的事了”
“说明梅子酒这玩意儿跟你的血氧结合得太紧”警察抓住邓凯文的手腕“哥们,走一趟吧”
邓凯文没有挣脱,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坦诚一点吧,是不是g出了什么麻烦”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向邓凯文,耸了耸肩“说实话,哥们,上边有人要见你。”
“好吧。”邓凯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无奈的妥协了。
邓凯文在警局看守室里,一个人孤零零坐了二十分钟。
玻璃墙外可以看到警察们匆匆来去,有的拿着电话健步如飞,有的对着下属声色俱厉。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竟然让邓凯文觉得熟悉,他看着闹哄哄的大办公室,竟然不知不觉的浮出了一点笑意。
就在这时候他眼角的目光一凝。
一个穿银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男人约莫三四十岁模样,五官生得冷峻阴沉,有点希腊人混血的味道,不论穿戴还是气质都明显像个所谓的“上等人”。他看着邓凯文的时候是那样专注,以至于他的目光仿佛带有实质,烫得人心里不安。
邓凯文突然觉得这男人面相有些熟悉,仿佛曾经跟自己,有过十分亲近的关系。
“kev。”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轻轻叫了一句。
邓凯文一怔“你是谁”
那男人不说话,目光有些伤感的看着他,半晌突然说“我结婚了。”
这话来得太突兀,邓凯文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道“恭喜。”
狭小的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静寂,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作。过了一分钟甚至更久,那男人突然把脸重重埋进手里;片刻后他抬起头,脸上还残存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kev,我是雷古勒斯。”
他顿了顿,绝望道“我是雷古勒斯?切尔。”
纽约街头一条小巷的咖啡馆里,午后的阳光洒在木头桌椅上,咖啡在马克杯里散发出袅袅的热气。
“白摩卡。”雷古勒斯看着邓凯文面前的咖啡杯,“你还是喜欢喝这种甜蜜的东西,爱好完全没有变,真让我感觉微妙。”
邓凯文淡淡的道“昨天还在报纸上看到的人今天就坐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也觉得很微妙。”
“雷古勒斯?切尔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只是报纸上的一组词而已”
“”
“太让我伤心了,好歹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才十八岁吧。”
邓凯文眉梢几不可见的一跳,“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充满不确定,还有点尴尬,仿佛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雷古勒斯微笑“我们之间有个交易。你要我帮你逃离g和埃普罗,因为你不想被改造成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黑道少主。而我希望你嗯,认真考虑和我发展比较长远的亲密关系。”
邓凯文不自觉的张开嘴,几秒钟后突然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看他的动作,仿佛很想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咖啡杯里去。
雷古勒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看看这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旧手机,调出照片递过去。老式手机屏幕上显出模糊的画面,年少时代的邓凯文和雷古勒斯并肩站在花园里,穿着休闲的家居服,风吹起他们的头发,两人脸上的笑容都自然而放松,让人看了就心情愉快。
“这是哪里”
“九年前,旧金山。每年夏天我们都会去我在旧金山的度假别墅小聚两三个星期,没有保镖,没有任务,没有无处不在的记者。每年我们都这样消夏,直到你声称要结婚的那一年才结束。”
邓凯文真的呆了“我结婚”
“西妮亚?米兰达,在你们结婚典礼上被枪杀的女人。”雷古勒斯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埃普罗杀了她。”
有些往事说出来,至今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午后的阳光洒在咖啡馆粗糙的木地板上,桌面陈年的花纹斑驳不清,仿佛咖啡深深洇进木头留下的痕迹。
雷古勒斯坐在角落里,从很久以前初遇的那天雨夜开始说起,一点点复原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回忆。
他的讲述有些地方非常杂乱,因为时间太久了,他的记忆显然发生了重复和混乱。有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纠正一些事情的细节,或者是时间。
“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们去的是荷兰,不是奥地利。我们在那里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争吵我们之间好像经常因为无足轻重的小事而争执。你从来不让步,我也不曾妥协过。”
这大概是因为年轻的邓凯文性格冷冽,而身为天之骄子的雷古勒斯锋芒毕露的原因吧。
“后来你提前一步回到美国,等我飞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在fb上班了。半年的特训期我们都没有见面。那是我们之间关系最冷淡的时候。”
和米切尔?兰德斯不同,雷古勒斯在回忆的时候时间轴非常清楚,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关系又经历了怎样的演变,他都能很有条理的复述出来,一听就让人信服。
而米切尔?兰德斯的叙述则非常苍白,仿佛他时刻都在掩盖着什么,对某个重大的秘密有口难言。
邓凯文忍不住问“那时候我认不认识一个姓兰德斯的人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认识你的前十年,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雷古勒斯冷笑了一下,“他是你在洛杉矶st特警组长任期间的一个表现突出的新人,是加州警察厅厅长皮埃尔?兰德斯的儿子。说来也巧合,他和你那个曾经的未婚妻西妮亚?米兰达是差不多时间出现的。”
关于西妮亚?米兰达,当年雷古勒斯也不大了解她这么个角色。他听说邓凯文要结婚的时候,简直是又嫉又恨又恼火,婚礼还没举办他就躲国外出差去了,西妮亚被枪杀的消息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之后邓凯文为了西妮亚的事,必须去监狱里秘密审问“耗子”汤姆?杰弗逊,于是找雷古勒斯疏通关系要了一个探视权。就是从那时起雷古勒斯知道邓凯文的未婚妻有蹊跷,后来他专门调查了这个女人,得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结论。
“那个女人是斯坦利的情妇之一,感染了hv,她接近你是出于斯坦利的授意,目的是什么你一定能猜到。斯坦利这小子可能是世界上最恨你的人了。”
邓凯文迷茫道“斯坦利”
“在婚礼当天杀了她的人是埃普罗,我当时以为,只有埃普罗一人才知道她的底细,后来才知道米切尔?兰德斯应该也了解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一定在斯坦利身边看过那女人,知道她接近你的意图不良。”
“等等,等等,”邓凯文匆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有个疑问。”
“什么”
“那个斯坦利斯坦利是谁”
雷古勒斯大吃一惊,“那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埃普罗的亲生儿子,当年跟你争夺g少主位置的最大对手,你竟然完全忘光了埃普罗也从没跟你提起过这个人”
“没有,从来没有”
难道埃普罗已经把他给杀了这是雷古勒斯的第一个念头。
一个想弑父夺权、精方面有可能有点问题的儿子,任何黑道大佬都不会听之任之让他好好活着,更别提一贯心狠手辣的纳撒尼尔?埃普罗了。
雷古勒斯转念一想,如果埃普罗连斯坦利都没告诉邓凯文,那他告诉邓凯文的东西估计非常有限。邓凯文苏醒以来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恨意和恐惧也太少了。如果他知道更多以前的事情,估计会彻底离开埃普罗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雷古勒斯心里竟然又微微发热起来。
他和邓凯文两人沉浸在回忆和交谈里,根本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咖啡桌上,一个戴着墨镜、穿皮夹克的男人已经偷偷观察了他很久。
查理?贝克曼是一个来自纽约的赏金杀手。事实上,他注意雷古勒斯?切尔这个人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切尔家族这位年轻执政者的性命在道上的价格一直非常高,但是众所周知他有个身手极其厉害、又在警局高层任职的情人,早年著名杀手狼牙曾经对他发动过狙击,但是很可惜无功而返。
贝克曼接下这个任务,纯粹是因为希伯来家族给的佣金高。
希伯来家族为什么豪爽出血,是因为雷古勒斯当选议员后干了几件大事,包括几次跨州横扫毒品销售网络,加重对加州“走私区”的盘查和清理等等,严重打击了几大毒品家族的利益。
雷古勒斯身边总是跟着一大群保镖,贸然出手的话很难全身而退。贝克曼跟了他三个月,今天是唯一一次难得的机会这人竟然不带任何保镖,独自一人在咖啡店里跟人会面
更可贵的是,那个跟他会面的人也在希伯来家族的赏金名单上
贝克曼已经偷偷联系了希伯来家族好几次,把邓凯文坐在咖啡桌前的照片发过去经过确认,确定就是目标本人。
这两个目标坐在一起,很可能让他下半辈子从此金山银山高枕无忧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查理?贝克曼知道纽约杀手行当上默认的规矩。锁定好你的目标,别轻易对同行的目标下手。就算一个价值千万的肥羊已经毫无防备坐在了你的枪口下,你也不能轻易扣动扳机。
抢同行生意的杀手通常没有好下场。查理?贝克曼知道自己不该起贪念的。
但是那又怎样呢
那个叫邓凯文的,跟他的目标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