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道,“也就是说,我们好歹是二股东?”
金琳和齐华一起点点头,回道,“是的。”
李和问,“市里怎么说?有没有提出我们的反对意见,好歹我们也是二股东,不能忽视我们的意见。”
齐华道,“我们只见到了厂子里的领导,至于市里的领导我们一个都没见到,据消息说还在开会研究,不过可能很快就能有结果,因为已经有领导去日苯藤田制砥株式会社考察过,结果非常满意,而且现在四砂已经停产一年多,工人闹的比较厉害,再不给处理意见,就会越发不可收拾。”
“藤田?”李和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继续问道,“你们没传达过我们地大集团收购的意向?”
他对着这两个人比较不满意,居然连市里的领导都没接触上,这事给办的,真不漂亮。
“按照郭总的吩咐,这一年多,淄川我先后跑过五六趟了,但是每次到市政府都见不到主要领导,甚至到资管局都被拦着。”齐华说的很是羞愧,也更加的紧张了。
李和百无聊赖的点着一根烟,问,“有没有打听市里为什么这么瞩目这家日苯企业?是不是这家日苯企业开出了什么好的条件。”
齐华道,“它们提出的条件并不优厚,甚至算得上苛刻,它们并不打算全资收购四砂,四砂的负债和员工它们都不准备接手,它们是要与四砂成立合资公司,合资公司生产的产品全部由它们来销售,还要从里面拿大概3个点的技术提成。”
“这种协议也能接受?”李和不禁冷笑,曾经无锡的一家家电企业就是被松下这么坑的,而且不止是不止一家两家,简直是不胜枚举。
齐华清清嗓子道,“藤田制砥株式会社的本身规模并不大,员工五六十个人,年产值大概也就二个亿左右,算是典型的中型企业,但是它背靠日苯藤田集团,这是日苯排名前十的财阀,也是世界500强企业,如果淄川能有500强企业....”
“得,我算是明白了。”李和叹口气,这里面本身政治意义的考量比经济意义更大。
而且藤田?
这会他是终于记起来了!
朱老头手里的东西不就是从他们手里抢过来的吗?
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北方刮的越来越大,雪越来越密集,天空都是阴沉沉的,太阳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更令人压抑的是每天都有大批的工人堵在四砂的厂门口,举条幅的,喊口号的,无非就是讨要工资,正常上岗。
甚至市政府每天都有轮番的一拨人,李和都能感受到这股压力。
他这几天并没有急着约见任何人,开车四处溜达了一遍,大概也摸清了情况。淄川并不大,但是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淄川最好的酒店叫海天大酒店,只有四层高,属于中港合资,从吃饭到、卡拉ok、住宿是一条龙。
此时,李和坐在酒店的包厢里悠哉悠哉的喝茶。
“李总,赵厂长到了。”齐华带着一个人就门,笑着对那个人道,“赵厂长,这是我们李总。”
“赵厂长你好,久闻大名。”李和站起身朝着对方伸出手。
这位赵厂长,四十多岁,高高的个子,马脸上的小眯眯眼并没有看李和,也没有和李和握手的意思,而是在包厢四处打量,“哎呀,这地方,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
“你说笑了。”李和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扫他面子了,不过他还是不在意的指着椅子道,“赵厂长,请就坐。”
“你以为我开玩笑的?”赵厂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要是以往厂子效益好的时候,这点场面还真是不在乎,可是现在啊,落毛凤凰不如鸡,想在这种地方吃个饭挂个帐都没戏。”
李和摇头笑笑,让一部分先富起来,这里非常有道理的,因为有些人脑门子始终在门缝里夹着,他搞也搞不懂...
就如眼前这位赵厂长。
“赵厂长,你喝茶。”齐华给赵厂长倒了杯茶,倒好茶以后,看到李和冲他摆手,他很知趣的和金琳两个人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李和同赵厂长了。
酒菜上齐以后,李和问,“赵厂长,你喝什么酒?”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赵厂长自己把旁边的茅台打开了,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美美的呲溜一口。
对于李和,他是视而不见。
“赵厂长,来陪你一杯。”李和举起杯子。
“我干了。”这一次赵厂长很给脸,没有拒绝。
“赵厂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我为什么约你你应该很清楚吧?”既然对方连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李和也懒得再矫情的给脸面的。
赵厂长见李和自顾自的点着烟,并没有让给他一根,也不生气,毫不客气的从李和的桌面上的烟盒里掏了一根烟,然后才慢悠悠的道,“地大集团嘛,我知道,名声在外,你们很有路子,这我清楚,毕竟当初和你们合资的事情,可是我一手抓的,不过嘛...”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和,笑嘻嘻的道,“不是有老话嘛,强龙不压地头蛇,县官不如现管,这可是古人的智慧结晶,咱们要深入学习学习....”
“地头蛇?”李和冷笑,问道,“看来赵厂长是打算支持合资了?”
赵厂长笑着道,“合资好啊,可以引进先进技术,引进一流的管理水平,还能扩大企业规模,增加企业效益,有了效益,这大家的饭碗都有了保障,省的工人天天闹,你不知道,我这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李和举起杯子,笑着道,“赵厂长果然是高风亮节!一心为公的工作追求很值得我们学习!如果到时候合资厂成立了,赵厂长一时间没去处,我们地大集团欢迎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怎么会没去处,我....”
赵厂长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