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看四周,才面色一丝忧虑,道:“能封困住4o万冤魂的封印大阵绝对不同凡响,不过从封印被损毁至今已过十年,当初封印阵上的那丝缝隙也不知道被扩展成了什么地步,但愿损毁程度还不是很深,不然我们很可能会面对数以万记的冤魂。龙腾小说 Ltxsfb.com笔趣Δ阁.ΩBQgXsw.CoM”
江夏的话犹如寒风般渗人,一想到几千几万的冤魂哀嚎着向我袭来的时候,我感觉双手都有些冰凉。
短暂的讨论了一会,我们更加谨慎的往坑洞走了过去,当我们走到坑洞旁的时候,我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往下瞄了一眼,只见坑洞下方并没有如我一开始想的那样骸骨遍地,反而除了一堵被深埋在地下,只露出一点身躯的石墙外,竟干净的有些诡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去,最后在面前带头的老黑身形一跃跳到最下面后,才回头带着一丝催促的看向我们。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坑旁的斜坡缓缓往下走,幸好这个坑洞不深,大概只有六七米的样子,而且不算陡峭,所以没废多大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最下面。
来到坑洞的下面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让人一闻就有些头脑黑,而且脚下的泥土粘稠犹如稀泥一般,整体还带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色泽,联想到那几个水桶时,脚下的这些泥土为什么会这么诡异就有些不言而喻了,天知道这里被人血反复浇淋了多少次!
厌恶之下我扭头看向江夏,想从他手里要几颗药丸来吃,然而只见江夏一下来后就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泥里的一面石墙,或者说石壁在看。
我走到他面前,也蹲在地上打量着泥里的那面石墙,只见这面石墙裸露在泥土之外的部分大概有七八米宽长的样子,但因为绝大部分的石墙还在泥土里掩埋着,所以我根本无法判断出这面石墙到底有多大,多长。
石墙上因为沾染了许多暗红腥臭的污血,所以从外表上看显得有些狰狞,但饶是如此,我也能看到石墙上原本被人雕刻出了许多的浮文,这些符文有的像是佛教里的梵文,有的又像天空中的一朵祥云一般,这些纹路非常细密,我看了几分钟就感觉双眼有股酸痛之感,惊诧下连忙收回了目光。
“这是……封印阵。”
身后传来了墨兰轻声呢喃的话语,只是那话语中也充满了浓浓的震惊:“真没想到,在那个遥远的战国时期居然也有人懂得如此复杂繁琐极为高深的封印阵法,光凭借眼前的这一小块区域,就让我有些参悟不透了,真是不可思议……”
江夏闻言抬起了头,问道:“墨兰,你能看出这封印大阵的来历嘛?”
墨兰摇了摇头,那双在黑夜中也显得尤为明亮的双眼充满了震撼和一股畏惧之色,道:“战国太遥远了,如今我们对那个时期所能找到的史料不是很多,更何况是封印阵法这种不能被摆在世人眼里的东西,虽然我对这个阵法的来历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策划这封印大阵的人绝对是阴阳家的顶级大师,而且我眼前的这个封印大阵无比的精妙绝伦,如果没有人破坏的话,那封印四十万冤魂还真不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江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轻声道:“你们,看问题的角度还是太简单了。”
“怎么说?”
我看着江夏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江夏指了指脚下的石墙,道:“你们看,抛开表面的封印不谈,光看这面墙,你想到了什么?”
我揉了揉鼻子,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奢侈。”
“对,正是奢侈!”
江夏猛地一拍掌,道:“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兵,纯粹也是无奈之举,对于秦国来说,想要供养那四十万降兵着实太过困难了一点,所以白起也只能帮秦皇背负恶名,将那四十万降兵全部坑杀,但是,白起为了阻挡那些死去的赵军冤魂找自己算账会做一些措施,例如封印我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可是,我接受归接受,但眼前的石墙对于白起来说,太过奢侈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本去做。”
“封印大阵绘于凡物之上,能起到一些例如驱邪,困邪的效用,一般来说青铜这种能维持很久而不变的材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四十万冤魂,想要封印它们所要绘制的封印大阵可不小,在这种前提下所要耗费的青铜也是个天文数字,是古代任何一个国家都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所以青铜之下最利于封印的,便是石材。”
“你们看,这面墙的主体结构用的是青石,因为这种材质抗压强,也不容易风化,所以算是青铜之下最适合盖造一个封印大阵的原材料了,可是即便如此,开采青石,切割打磨雕刻,这些程序同样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尤其是高平四周没什么石矿,所以我们面前的这些青石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开采来的,这样一算,成本更是大大提高。”
“在秦国尚未统一的情况下,白起即便是军中名将,可要造筑这样一个工程依旧是不可能的,除非,白起能得到秦始皇的同意。”
江夏说完后,我们四人都是一脸的沉思,半饷,金大挠了挠脸,笑道:“我感觉也并不是不可理解,很可能白起把坑杀赵军的危险跟秦始皇一说后,秦始皇也害怕了,为了让这些冤魂永不袭扰自己,即便耗费些国力也是值得的,我感觉以秦始皇做事的风格来看,这点很有可能。”
“没那么简单。”江夏摇了摇头,轻叹道:“战国时期七国刚刚迈入青铜时代,彼此间还征伐不休,所以即便是当初气吞万里如虎的秦国,要完成这样的工程也并不轻松,特别是在战时,更是一件近乎于不可能的事情,我看这东西不仅是一个封印,还很有可能……是个墓。”
“是个墓?”我愣了下,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道:“葬的是谁?那四十万赵军?”
江夏撇了我一眼,笑道:“你感觉可能嘛?”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道:“那能是谁呀?这如果是个墓的话,规格简直堪称宏伟,而且葬下了四十万人,这四十万人如果化为了厉鬼,那简直就是个人间地狱,别说活人了,就是个死人扔在了这里下一秒也得被众鬼撕成残渣。”
“你之前也说过,有能力修建这等封印的人只有秦始皇,秦始皇那种人杀伐果断,重用谁就能让他一手遮天,厌恶谁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没必要还修建这样一个大墓来刻意折磨他吧?”
江夏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他站起身望了眼星空,似是想要舒缓下自己蹲了许久而可能有些麻木的身子,月光下他那张有些可怖的脸浮现出一股复杂之色,并轻声喃喃道:“人的情感最为复杂,就好像人一样,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的情感也是这样,除了喜怒哀乐外有无数难以言明的情绪,秦始皇……他是千古一帝,但他同样也是个人呀。”
江夏的话似是对自己说,也似是对我们说,我看着他心中有股难言的情绪,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我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