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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椿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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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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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有时候真爱开玩笑,重生前拼死拼活要手刃的仇人,现在却挤在半山亭中,围坐一张素几,煮一壶清茶,凭风远眺。更多小说 Ltxsfb.com亭内谈古论今,亭外还站了不少暗哨,这次劳师动众来灵山禅寺还香,也是为了一偿聂老的夙愿。

    聂老看着旧景陷入追忆:“上次来这里烧香,还是解放前的事咯!后来革四旧,这里连个和尚影子都瞧不见了!”

    “绍霆,你知道吗?聂老年轻时,在南方打过游击,这漫山遍野都留下过将军的足迹哟!”冯添才旁白。

    “难怪听聂老的口音,还以为是南方人哩!”冯绍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哈哈,我现在成了不中用的老头子喽,你小子倒在这里颐养天年,快活的很呐!”聂老一吐乡音,就表明心情很好。

    他看见冯添才又要反驳,打住他的发言:“不须避讳,主席不是教导我们嘛——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yīn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又不是秦始皇,不做那千秋万代的奢望!”

    “是,是,是!”大家都纷纷附和。

    冯绍霆立刻提议:“其实山下,还有一方妙处,怕是不容错过!”

    “哦?”聂老抬眼。

    “江边的老式茶楼,还能听得到正宗的锡剧,风雅的很!”

    “哪里风雅?锡剧那调子,难听的很哩!”聂老嘴上这般评价,步子还是不自觉的往山下迈去。冯绍霆打打眼色,周围的人又簇拥而去。

    茶楼里仿的明清式样,四下方桌中间搭个简台,台上唱的正是锡剧里最经典的一出——《珍珠塔》,这锡剧滩簧语言混杂,又有彬彬腔和梅腔的差别,不是常年浸yín,很难听懂。聂东川坐了小半会,就如坐针毡,浑身难受,聂老看在眼里,大手一挥,放这些小辈出去玩儿了!

    “哎呀,每次爷爷听戏的时候,我都要想办法溜出来的!”聂东川得意的眨眼,“走,我们去那边玩玩!”

    “东川哥哥,那边都是流氓呆的地儿,我们不要过去!”冯晚妤说的流氓窝,就是一家嵌在小巷子里的游戏厅,门帘半掩,透着古里古怪的烟臭味。

    那阵子受香港黑帮片的影响,个个小年青都热血沸腾的憧憬着当一回古惑仔,这游戏厅确实不是什么安稳地界儿!但是好巧不巧的,就在乔甯往里面张望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胖子邵毅康,这邵毅康是什么人,小时候连一枚芽枣都要拿来和乔甯分的亲弟弟呀!他现在母亲不在身边,乔甯怎么着也不能看着他往歪路上走,“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喊个人!”

    “乔甯都认识些什么人呀!”冯晚妤翻了翻白眼留在巷口,聂东川却略一沉吟,径直跟了进去。

    游戏厅门面简陋,里面倒很宽敞,十几台大立柜街机贴墙安置,街霸刺耳的“豁哟根”声不绝于耳,三个染着黄毛穿着阔腿牛仔裤的年青人在里面巡着场子,艳色的尖领衬衫半敞着,露出里面也不知什么质地的黄链子。

    邵毅康此时被挤到旮旯里,被瘦高个小流氓指着鼻子:“身上就这两小钱,也敢到这里来玩?”

    “我,我一会赢了就还给你们……”小胖子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做着发财梦。

    “呸!上!”瘦高个一脚踩在木凳上,淬出一口吐沫星子。

    乔甯眼看邵毅康要挨打,再加上本身对小混混的憎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色,打横里就冲上去,揪住瘦高个就厮打起来,“甯甯姐,你怎么来了?别管我,快跑!”小胖子急得跳脚,乔甯却顾不上理他。

    “还愣着干嘛,Cāo家伙上!”聂东川一看见动了真格的,立马撸起袖子,摆开架势。

    轮实力,这三个黄毛都是十□□岁的成年人了,打架斗殴的流氓事也没少做过,手下颇有狠劲。但是,今儿个活该他们倒霉,谁让他们遇见的是聂家的小公子呢!

    你别看聂东川人不大,从小被他爷爷Cāo练的不轻,人家是起床号一响爬起来出Cāo,他是起床号一响爬起来练拳,军区的散打冠军裴勇,就是他的师傅。自小的基础,那是打的忒牢,出拳的力道虽差些,但架势一看,就是拜过把式的。

    再说乔甯吧,那是确确实实的花拳绣腿,但是那舞蹈是白练的?抬腿弯腰都轻盈飘逸,躲拳头也躲的灵巧,这两厢加起来,可真真把几个流氓给唬住了,心底直犯嘀咕:“这怕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下山来了吧!”

    所以这边唏哩哗啦扭打的起劲,等大人们赶到时,三个黄毛都已经撂趴下了,再看几个孩子——聂东川最惨,鼓两大眼泡子,嘴角渗着血,脚踝也崴了;乔甯头发凌乱,手里举着半截椅子腿,嘴里还叼着布片;邵毅康脸上青紫,发癫似的坐在瘦高个的身上,拿肥硕的屁股趸他;只有冯晚妤一个人,怯巍巍的站在石阶上,脸都吓青了。

    小流氓们也是出门没看老黄历——该遭一衰贱!随行的安全警卫都蜂拥而至,救人的救人,抓人的抓人,派出所的民警愣是连门都没挤进来。

    聂虎勋看见孙子的第一句话是:“小子,吃亏没?”

    “没有,我揍了俩个,甯甯揍了一个!”聂东川口齿不清,仍然挺着个xiōng脯。

    “好,好,像我的孙子!”聂老又看看乔甯,“这野劲啊,也像桔奈,不输个把小子!”

    这下好了,聂家小公子崴了脚,不静养几周,连火车都搭不了了。冯绍霆见是这样的情形,也感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乔甯真是他命里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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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能干孩子一起蹲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乔甯也算跟着享受了回特殊待遇。丁雁萍在家里悔的肠子都青了,直埋怨丈夫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可是俩人到了医院,一看见这带杠带星的阵仗,又都齐齐咽了声。

    “甯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雁萍坐在床边,拷问道。

    “没事,就是出去玩,跌水坑里了,不碍事!”乔甯不敢说是打架,那还不把她妈胆给吓破了。

    “那,康康那小胖子,怎么说你们被狗咬了?”这是谎话没有编圆啊!

    聂东川在旁边接了一茬:“阿姨,我们是先被狗追,然后吓得跌水坑里的!”

    “哦,这该死的水坑,这该死的狗!”丁雁萍也是个实心眼的,这样就相信了,嘱咐女儿好好养病,别给首长添麻烦。

    “你妈还真有趣,这事要是搁我妈那,非罚我跪一宿!”聂东川拧了颗荔枝,递给乔甯,“吃不?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乔甯咯咯儿的笑:“谁和你是兄弟!”

    “你还别不愿意,想做我兄弟的人,多了去了!”聂东川虽然聪明,但是在男女有别上,还没有开窍。

    俩孩子也没有别的乐子,只好拿家里的事情出来聊,聂东川谈起他姑姑桔奈,只说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忒有主见,从红卫兵开始就是个刺儿头,她的故事编成话本子,都有人瞧!

    “我妈说她就爱整幺蛾子,是个万年修出的精怪!不过爷爷宠她啊,闯祸都是爷爷给收拾的。”聂东川说的干了,还吧唧吧唧嘴。

    “后来呢?”乔甯撑着脑袋听得认真。

    “后来拍拍屁股,去投奔美帝国主义去了!把爷爷气得那叫一伤心,再没人在跟前儿提过她!”护士叫了熄灯,聂东川也累得说不动了。

    乔甯觉得这桔奈太有趣了,而且还和自己长得很像!不过人家活得,太随性了,别人都去批林批孔,她偏要大诵论语;别人都写大字报拿红宝书,她偏要享受小资生活……

    一开始只是一种向往,桔奈传奇色彩的故事被慢慢咀嚼,继而,乔甯像被突然醒一样,自己干什么要向往别人的人生?自己不是就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自从重生后以来,自己太过沉耽于父母的亲情,一心想重拾家庭的温暖,把和父母相处的每一天,都当作是借来的债!可是自己内心的渴望,对理想的追求,对未来的规划,完全被忽视了。她已经浪费了前世十年的时间来报仇,难道还要浪费一个今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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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冬天来得晚,夜里还有些蚊虫藏在萋草水泽里,熏了蚊香也不事。傅传喜在外面换着灯罩,弄出很大的动静。

    思索了几日的聂虎勋听得厌烦,心里也很不平静,冯家现在处在严打的风口浪尖上,海南房地产垮了,还有一堆烂帐等着清偿,冯绍霆在里面淌了多深的浑水,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但是,真不管他,以前的老部下怎么看待自己?而且那叫乔甯的小姑娘,倔强的样子,真让自己心疼!人老了,到底求个什么?不就求个心安嘛!

    聂虎勋想到这,抬手召来傅传喜:“传喜啊,这次就卖卖我的老脸,和纪家打个招呼,让他们放冯家一马。”

    “是,纪家二少已经到了桐市,不过还没有开始取证,我明早就给检查院办公室挂电话!”傅传喜应道。

    聂虎勋又叹了口气:“传喜啊,你说我是不是晚节不保啊?”

    “属下只知道,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受尽诽议,关羽义释曹孟德倒留下千古美名!”傅传喜借聂老最喜欢的戏曲来借古喻今,回答的十分巧妙。

    “罢了,我且做一回美髯公吧!”聂老最终放弃了内心的坚守,所以古人云:利欲熏心,奸佞乱主,就是这样来的吧!

    傅传喜一出来,就给心里绷着弦的冯绍霆,支了信儿:“聂老,还是念旧的人啊!”这话一说,聪明如冯绍霆,立刻就明白了,自个儿的身家是保住了。

    冯绍霆取出备好的厚礼:“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傅传喜推却了:“筠少托我办的事,我哪能给办折了?”

    “是,是,多谢筠少抬爱!”傅传喜给的是聂少筠的面子,这个道理,冯绍霆晓得,毕竟明里暗里,他们都是替筠少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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