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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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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章节 10.美妙幽会夜3

    “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林仲森气得一巴掌将报纸拍在大理石桌上,白底黑字的报纸上,那几个粗大的套红大字“飞机制造厂计划暂时告停,大总统为表歉意免税收”,气得七窍生烟。

    林雪忆拿过报纸的手,都在发颤,她心底没由来地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就像天生的宿命似的,狠狠扯着她狂跳难抑的心。

    “一定是轩辕轻悠托了姜家的关系!她还好意思骂我,她自己都不是什么干净货色,一只脚踏几只船。

    我就知道,她早就爬上姜家三少的大床,不然怎么会有这等好事儿。不然这好好的通告,怎么说改就改了。”

    林仲森急得在屋里团团转,“雪忆啊,不行啊!这事儿绝对不成,绝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我怕这真是夜长梦多啊!”

    到底是盗来的人家的祖传宝贝,稍有些风吹草动,波浪起伏,这贼心就得发虚。

    林雪忆见不得林仲森现在动辙草木皆兵的模样,这一下子这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她身上。

    “二叔,咱们必须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林仲森一听,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做为半个当家人,在小辈面前这些慌乱急躁,着实不怎么上脸,又坐了回去。

    “雪忆,你说得对。凭咱们锦笙织造坊这些年在大江南北积累下来的声誉地位,还会怕一个已经破落的家族。应天府、泸城是咱们的天下,江浙苏也有我们的基础。爷就不信,这从头做起的轩辕家难道还会超过咱们。”

    “二叔,现今之计,咱们让包叔加紧赶制出咱们的凤凰锦样品,先去国民政府的专利局把这凤凰锦的专利给申请下来。事不迟疑,我这就去办!”

    林雪忆也来不及换衣服,拿起包包就要走,心里盘算着在万不得矣时,向家的关系也必须动用上几分,尤其是向老爷子那里。

    林仲森又叫住林雪忆,说,“雪忆,这事儿让二叔去办。你就快要订婚了,多陪陪向兰溪,把向家那条路子给铺好。咱俩双管齐下,定能事半功备。”

    这叔侄俩到底是从当年东晁遇难后,一起走来的,心思之间,也十分默契,如此一说,林雪忆笑了,神色间也有几分放松,了头,出行的脚步便也轻松了几分。

    轩辕轻悠,你等着瞧!

    也许,只消她一推波助漾,根本不用林家动手或出面,轩辕轻悠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谁叫她才是害向兰溪几乎失去双手的罪魁祸手呢!

    ……

    话说轩辕家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一扫往日忙碌的紧张气氛,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还请了戏班子入宅庆祝,闹得挺晚才散场。

    散场时,轩辕瑞德找到轻悠说,等几天就要收拾收拾去泸城看轩辕清华,叫轻悠准备准备。

    言谈之间,似乎早料到轻悠和亚夫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

    轻悠立即畅畅快快地应下了,心下吐了吐舌头,就想得赶紧联系亚夫,把轩辕清华接走才是。

    随即,便又想到姜恺之。

    她能猜到,能让手腕高杆的大总统姜啸霖取消通告还赔礼道歉,这其中姜恺之一定出了大力气。

    按礼节,她也应该出面表示谢意。

    可是,她心里还膈应着,拉不下那个脸再去姜家找人。

    姜家现在对她来说,成了龙潭虎穴。

    琢磨来去,她决定干脆写封致谢信教人送去,再适当准备一些谢礼,走走形势,免得失了轩辕家的脸面。

    可是想想似乎仍然有些欠儿。

    她烦恼得直揉脑袋,抱着洋文小说在摇椅里颠啊颠,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睡着睡着,就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突然含住了她的嘴,用力一咂,一根火辣的长舌探了进来,缠住她的小丁香,直入喉底。

    她惊得睁开眼,坠入一片美丽的星河湖海,水波荡漾中,似掬了一簇簇火苗儿,烧得她心儿咚地跳漏一拍。

    “亚夫……”

    “小懒猪,困了也不上床,还想着凉不是!”

    他一把抱起人,大步进了里屋,轻悠再看周围,之前陪着她的母亲和佣人们,早已经不见踪影,时间已近十二——正是织田亚夫来幽会的时间。

    “亚夫,你昨晚没来。”

    “兴师问罪?”

    “不是,我是想你那么忙,也不用天天来,我病都好了。而且,”她一下兴奋地坐起身,眨巴着大眼眸宣布了白天的喜讯,“咱家的事儿都解决了。谢谢你,亚夫!”

    热情地送上一个大抱抱,赖在那怀里就舍不得起来了。

    “谢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怎么会?以姜啸霖那满腹算计的性子,要没你出手,他怎么还会至歉给咱们免税呢!”

    他笑了笑,没接这话头,反问,“见过姜恺之了?”

    她立即瘪着小嘴儿退了回去,揽着被角看他,“你现在不吃醋了,居然主动问起情敌的动向了?”

    他探臂将人揽进怀里,捋过她鬓边的发丝,说,“姜啸霖有多疼爱这个弟弟,不用我说。他当初为了姜恺之敢于孤身入西南,也不是一般人的勇气能做到的。否则,也不会在十日未满就更改政令,如此朝令夕改,要是在古代,可是会被御史台大臣冠以‘昏君’之名,来场朝堂大战。”

    她一歪鼻子,“哼,这有什么了不起,谁叫他要当大总统。”

    这完全就是兴灾乐祸的心理啊!

    “同去说了,你不也孤身陪我回娘家了嘛,你还是一国大元帅呢!他当初带着秘书和几个保镖来着,我看得很清楚。要不是我帮忙,他早就GAME-OVER了。比起你,他差远了。”

    看着女人翘着小嘴儿,一副绝对维护偏坦的模样,他一路奔来的所有疲惫似乎都消失了,喃喃着“宝宝真可爱”,翻身就将小人儿压进了热被窝里,交颈缠绵之间,不知不觉便又擦枪走火,不可收拾。

    “亚夫,嗯……好痒哦……”

    他冰凉的鼻尖擦过颈侧,弄得她浑身战栗,小身子不自觉地蜷起来。

    “宝宝,你今天吃了多少大蒜?”

    一吻罢,他喘着气咬上她的小耳肉。

    她又尴尬又害涩地嘤嘤一声,攘他,“讨厌,谁叫你来得这么突然,人家还没吃香片呢!臭死你……”

    他一巴掌拍上她拱起来的小屁股,翻身让她压在了自己身上,开始上下其手。

    哑哑地笑出声,“你得加油了!要是臭不死我,待会儿,就得被我弄死!”

    “啊,讨厌!”

    她作作地娇笑一声,拍开他罩上胸口的大狼爪,胡乱拉扯他的军服。

    武装带,黑色常服,白色衬衣,一件件被小狼爪子剖落地,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至交融为一处。

    “……嗯,啊,疼……”

    他急忙停下动作,亲吻她的小嘴儿,坏坏地说,“宝宝,这亩田有多久没耕过了?”

    她羞得咿呀直叫,小手捶上他健硕黝黑的胸膛,那里有身为男人拼杀疆场的累累痕迹,用小手指搔着他的动情之处。

    “讨厌,不准说。”

    他一边干活,一边吻过她汗湿的小脸,逗上了瘾,“现在爷给你松松土,一会儿就舒服了啊!乖乖的,把小腿再张开儿……”

    “唔,啊——”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尖叫一声,又急忙捂住小嘴。

    他被她的动作逗得低声直笑,行动间更加恶劣,让她防不甚防,每每被弄出声音来。

    “宝宝,放松一儿。”

    “呜呜……讨厌,你,你坏死了……”

    “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干……”

    “啊,不准说。”

    “嗯,也对,隔、墙、有、耳!”

    他突然坏坏一笑,竟然将她抱起在怀里,走下了床,一边逗弄她,一边在匿大的屋里走来走去,寻找全新刺激的战场,将那欲仙欲死的感觉推至极,整夜不休。

    ……

    这一做,便做到了最后时间。

    她几次被他弄得昏死过去,又被他吻醒过来,发现不是从椅子上换到她的梳妆台上,就是从墙角换到了门上,再不就是从柱子上换到地毯上。

    总之,这一夜他仿佛将蓄了许久的火气都发泄了出来,直做到她眼皮子再也睁不开,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也没感觉到他离开的动静。

    只在隔日,于枕畔发现了他送的一件小礼物,用粉红水晶雕刻的一朵精致到不可思议的芙蓉花。

    突然,她忆起一件遗忘许久的事,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就往母亲屋里跑,一不小心撞上父亲还在母亲床上,事后被父亲骂了个臭头。

    三娘瞧着女儿粉嫩嫩,满是幸福光彩的小脸,心下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也不说破,问明来意。

    “娘,教我绣荷包。”

    轩辕瑞德换好衣服同来,一听说,嘲笑道,“哟,新时代女性现在要重操落后的老古板针线活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轻悠嘟嘴哼哼,挨到母亲身边,托手撒娇,

    三娘笑看父女两斗嘴,一边拿出了针线盒,帮轻悠挑布料和针线,母女俩商商量量地就定下了样式和花型。

    这武器都准备好了,轻悠一捏小拳头说,“我要在新年前做好。”

    轩辕瑞德立即给女儿泼凉水,两人又斗了起来。

    后来突然说到“轩辕清华”,轻悠又急惊风似地说要去打个电报,又丢下一摊子东西跑掉了。

    轩辕瑞德摇头直叹,“你瞧瞧,你瞧瞧她像什么样儿。这要说出去是什么打虎英雄,谁信。连针线活儿都做不好,以后要嫁过去,还不招人笑话死。就会做几个樱花糕,难道人家是吃那种玩艺长大的,丢人现眼。”

    三娘说,“她就只在咱们面前这么随便,傻冒儿,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她不对着你撒娇耍赖,还对着谁来?!”

    儿女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不管你是一国之君,还是手掌万千生杀大权的大元帅。

    轩辕瑞德叹息,“我还不是怕她傻里傻气的尽吃亏!”

    三娘笑了,“那你可不懂了,咱们家宝宝,傻人有傻福呢!”

    织田亚夫,姜恺之,这些,哪个不是呢!

    轩辕瑞德喝口茶,神色又重了几分,“那个孩子,的确没得说。可就是这身份实在太……唉!要是他是个普通人……”

    三娘难得截了他的话,“要是普通人,你会舍得把你的宝贝疙瘩嫁过去吃苦受累,做小市民?就像锦绣那样?”

    轩辕瑞德不吭气儿了,但心头这块大石,就那么一直压着了。

    ……

    轻悠心慌慌地跑出去,叫上十郎出了门。

    先到电报局去发电报,没想到,电报局的人说,没有这个波段号,发不出去,拒绝为他们服务。

    轻悠想理论,就被十郎拉住了。

    悄声告诉她说,“当前两国关系紧张,亚国方的电报电话局已经进行了严格的监控,这个号码已经不太安全。联络的事,属下有渠道可以解决。现在小姐可以先安排清华先生,直接去泸城。”

    “这,如果坐火车要六个小时,可是我没法陪小叔啊!”

    昨晚做得昏头转向,她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哦,真是郁闷死了。

    不,这事儿也要怪织田亚夫那个大色狼,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现在她的腿都酸得要命。

    “我怕亚夫万一今晚过来,跟小叔错过了怎么办?爹说就这几日要去泸城,又没说具体时间。要是临时起义,穿梆了的话我就死定了!”

    小女人急得团团转,十郎看着心下有些好笑。

    想到当初小女人单枪匹马地就敢跟疯老虎对阵,那时可没半儿犹豫,连害怕的表情也没有,这会儿就为这儿小事急得跟什么似的。

    “夫人放心,这里的情况,全在元帅的掌握之下,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元帅的耳目。如果您不放心的话,由我亲自护送清华先生去泸城。”

    “那个,只有这样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

    就在轻悠忙着送轩辕清华去泸城时,林仲森和包叔拿着准备好的一应材料,走进了国民政府新近成立的《专利局》,申请名为凤凰锦的祖传工艺技术的独家专利权。

    专利局长听说是近几年在华南一代十分有名的蜀绣名家,特地亲自出门迎接,场面搞得有些隆重,让林仲森小小吃惊了一遭。

    因为想当初他们初入江浙苏时,没多少人脉和关系,当地人特别排外,别说商人,像这些官老爷你是连面儿都够不上见的,几时会像今天这样热情。

    其实,由于专利局刚刚成立,民间对于《专利权》的认识十分薄弱,要进行知识普及和推广,也十分吃力。

    所以,对于像林家这样的老字号竟然主动登门申请专利,让局长大人十分欣喜,而且一来就拿出了家族的古老专业技术,级别高,料子足,立即成为专利局成立以来的一件重大案子。

    他新官上任,一直没什么撑手有意义的专利申请项目上门儿,连柴都没有还搞什么三把火。现在好不容易撞上一个,当然要好生伺候着,弄出政绩才好把位置坐稳啊!

    专利局上下人等都十分兴奋,积极主动得甚至亲自要到林家的锦笙坊里做调研,同时立即给国民政府下属的几家大报社打了电话,要对此事进行一个跟踪报道,做成一个典型的案例,进行表扬宣传。

    这官家自然有官家的一派行事作风,看得林仲森颇有些意外,随便听出局长大人的意图之后,心里高兴得差儿翻天。

    正所谓福兮祸,他们林家的凤凰锦这就是搭上了政府的专列啊,不仅审批程序又快又便捷,还有免费宣传让他们赚,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儿。

    林仲森心里得瑟得不得了。

    看着局长和众人的殷情笑脸,他再没之前看到报纸时的着急害怕了,挺直了腰杆儿,信心十足地跟众人交流具体的操作事项,心下为林雪忆之前的这个提议,高兴不矣。

    ……

    话说轻悠心情忐忑地将轩辕清华送上包下的专列后,在站台上看着火车都开得没影儿了,才离开。

    心想,要是晚上亚夫来了,他们父子俩刚刚错过,怎么办?

    她揉着脑袋暗自郁闷着,往回家的路上走。

    报童挥舞着新出的号外,嚷嚷着从她身边跑过,“国民大总统换届选举,即将开锣!各方势力况相角逐大总统之位!”

    轻悠一听,愣了下,立即掏钱买了一份。

    看完后,心头有些兴灾乐祸。

    戳着姜啸霖的照片哼道,“政政天才是吧你!说不定明年你就下台,好事轮别家了。哼,到时候看你学怎么虚伪假讪!”

    夜里,没料到织亚夫竟然又如期而至,让轻悠又惊又喜,就把白天买的报纸拿出来现,小人得志地唠嗑了一番。

    看着小女人那模样,男人在心里微微叹息。

    哪壶不开又提哪壶,问,“你就给姜恺之送了酒和糕当谢礼?”

    轻悠被问住,半晌才嘀咕,“人家忙嘛!”

    “忙着想我,还是根本没找着解决姜恺之问题的办法,干脆采取逃避政策?”

    她奇怪,“亚夫,你现在不忌讳恺之了?”

    以前还说查到人就要把人杀掉呢!

    他笑,“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我怕他做什么。”

    “呀,你现在就那么笃定我忠心不二,绝不会被拐跑?”说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立马改口,“讨厌,人家不跟你说这个。”

    “我也不想说,不过,现在你家在应天府生活,若能跟姜家搞好关系,凡事对你们都事半功备。尤其是林家这个大敌,你们家现在的实力,还不易跟他们硬碰硬。”

    “真的?”

    “难道我说错了。”

    “也不是啦,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变了好多似的。”她抚着下巴看着他优闲地喝她的茶杯。

    “我信任你不会背着我出轨,不好么?”他挑眉看她一眼,都别有一番风情。

    她立即红了脸。

    心说在挑情方面,她总是落下风啊。

    “轻悠,”他放下杯子,将她托进怀里,“你不喜欢这样?还是想我像以前一样,干脆把你拘在身边最放心。那我就进军应天府,把你夺过来。”

    她被逗笑了,“才没有。”

    他抚抚她的头,“宝宝现在长大了,变成能独当一面的新时代女强人。我若不做些改变,迟早被比下去,那就太丢脸。以后教我怎么在家里树立夫威!”

    他一本正经的宣言,被她笑倒在怀里。

    “亚夫,”她眨眨眼,爬在他胸口,“我突然想到,其实在荻宫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痛苦。现在想来,的确像你和小叔曾说过的,是我自己太倔,才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兮兮。当然,你也干了不少坏事儿。哼哼!”

    似乎,这是第一次她这样轻松的口气说起那段往事。

    “你不知道,刚回家那会儿,我下床老是撞到东西。因为,你知道嘛,我那屋子好小的……”

    “我一直想种豪斯登堡那种郁金香,在港城时还想过做郁金香生意,不过……我在杨叔杨姨院子里种了好多,都死掉了,唉,我想我大概没这方面的天赋……”

    “亚夫,有时候好想抛掉这里的一切,去你说的郁金香之国的荷兰看看。只有我们两,再没有这些俗杂之事……”

    他静静地听着,渐渐明白她的心思。

    不管有再高的鸿鹄之志,也总有感到疲备的这一天。

    想要逃避现实,享受生活,也不奇怪。

    “哎,我只是说说罢了,肯定不可能。”

    她为人子女,丢不下自己的爱人。

    而他贵为人臣,就算在万人之上,也依然不能任性妄为。肩头的责任重大,想放也不可能放下。

    她抱着他的手臂,叹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笑看着她讨好的小脸,“轻悠,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急问,“亚夫,你开心么?”

    “开心。”

    她的笑脸,在他弯弯的眉眼里,化成了一朵世上最美的郁金香。

    随即话题转到轩辕清华身上。

    “小叔我已经让人接到泸城最好的英国教会医院,专家们已经开始会诊。

    也许等你爹到上海时,他的检察报告刚出来。即时,我会立即安排他去美国治疗。

    你若不想再待在亚国,可以趁这个机会到美国转转。要是想在美国定居,我让人安排。那里没有战乱,地域辽阔,物资也相当丰富,对轩辕清华的后期疗养也会非常有利。”

    轻悠没想到他立即就给她指了条自由大道,可现在就要她放下一切,远走他乡,逃避这些烦恼,也不现实。

    见她抿着小嘴,一副为难相,他笑出声。

    “罢了,先帮你父兄把天锦坊建起来,其他的事,一步步来吧!”

    她乖乖地应了声,埋进他怀里,说,“亚夫,人家不想跟你离得那么远啦!就算有不安全,也没关系。半个地球的距离,真的好远,好远哦!”

    他轻轻揉揉她的耳机,笑了。

    她说着不舍,很快睡着了,没有发现男人眼底渐渐深重的担忧神色。

    ……

    隔日,轻悠满足地从睡梦中醒来,又在枕畔发现了男人留下的小礼物。

    接下来的一整日,她都渲染在甜蜜的恋爱气氛中,整个人儿由内向外散发着恋爱中女人特有的光彩。

    跟着父兄到新厂址看进度,锦业趁机调侃妹妹的春风得意,兄妹两直绊嘴。

    到了新厂,轻悠看到工地上忙得热火朝天,一派欣欣向荣的气向,欣慰又感动。

    不少族人都主动朝她打招呼,似乎并没有受先前那些困难影响,还主动上前找她攀谈,请教一些与外文有关的事。

    轻悠深深感觉到一族之人同患难同甘苦后的情谊,同时也更理解了父亲当初在面对族人和妻女时,那种进退两难的心情。

    她默默在心里祈祷,一定要让天锦坊重振雄风,更甚当年,回报族人们对自己的认可和包容。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锦业突然大步走到临时搭起休息用的工棚下。

    轻悠跟上来,就看到几个壮男浑身带伤,正在抹金创药。

    “四爷,这,没啥,都是自己摔的。”

    锦业的目光一下变得冷凛,表情骇人,“胡说八道。你当你四爷我是瞎子,没打过架。这,这这这,这些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打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你们又没事儿惹事儿了?这坊子开工时就说过了,要是谁哪个不长眼儿的还敢胡乱来,坏我轩辕族的名声儿,咱这不养坏心眼儿的种!立马给老子我滚回家吃个儿去!”

    “四,四爷,不是的,您别误会。我们没……”

    锦业突然哎叫一声,捂着脑袋闪到一边。

    “臭小子,你老爹我还没死,这儿还轮不到你称老子。”

    轩辕锦业瘪瘪嘴,退到轻悠身后,跟父亲挤眉弄眼的惹得轻悠捂嘴直笑。

    那几人在轩辕瑞德的询问下,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吐了实。

    原来,当初他们使计买地时落下了一个大大的后遗症,便是让那两香主对上火了。负责管理这片儿的马香主事后知道被谭香主坏了自己的事后,就时常派人过来骚扰。

    故意放火,幸好雪大,自动灭了。

    偷建材,给黄叔立即组建起的施工巡逻队给逮了,本来要送交当地警察局,为免恶化两方关系,给放了。

    这偶时头疼脑热的小杂碎,他们想忍忍就算了,不想再给老板寻事儿操心。

    哪知道马香主收了些钱后,不但不收手,更变本加厉直接上门兹事儿,族里的年轻小伙子们实在忍不下那口窝囊气了,就打了起来。

    这话还没落,他们就听到了叫嚷声。

    那叙说的人浑身一震,“糟糕,他们又来了。”说着就往外冲去,却被轩辕锦业一把拦住。

    “四哥!”轻悠忙追上去。

    “他爷爷的,这些地痞小流氓也敢在爷的地盘上耍横胡闹,爷爷我今儿就让他们瞧瞧厉害!”锦业撸起袖子,抓住一个踢翻了族人挑的水泥担子的小混混,狠狠送上一拳。

    顿时,施工现场一片混乱,许多压抑太久的男人们也挥起扁旦锄头,冲了上来,众人战成一片。

    轻悠没法阻止,只能护在父亲和大哥身边。

    这时,那主事人马香主竟然跑来,气得大声威胁,手上还挥舞着枪。

    轻悠一看就怕伤着哥哥和族人们,立即偷边儿摸上前,先下手为强,趁机夺了对方的枪,不想这争抢之间,手机走火,打中一小混混。

    马香主一见就火了,大骂着“臭表子”,就要开枪乱射。

    轻悠一咬牙,跟马香主打了起来。

    可她到底是女孩子,身手够灵巧,但力气上欠缺就大了,这碰上有武力的男人就落了下风,一脚被踢掉在一堆木头堆里,嗑出了血。

    轩辕瑞德一见就吓住了,大叫着冲过来要保护女儿。

    宝仁急忙拦住父亲,上前去挡马香主的枪子儿。

    锦业一见这方情形,大骇之下拨了随身的枪,就朝马香主开了一枪。

    砰——

    马香主翻着白眼儿,倒下了。

    却不想,今天这场争斗,在一夜之间撬动了亚国最大的几股势力。

    ……

    泸城,向家大宅。

    林雪忆端庄素丽地坐在白皮西洋大沙发前,手上熟练而优雅地暖杯、巡水、洗茶,功夫茶的一番漂亮手艺,由她做来,真真赏心悦目。

    让坐在对面一边和林仲森谈着订婚事仪的向老爷子,连连微笑头。

    当香茶奉上时,他接过一饮,便是满脸的满意。

    “雪忆这手功夫茶,比起乌龙馆里的丝毫不差,好,好极了!”

    林雪忆谦虚地应下,小心陪伺着。

    恰时,向大少和小弟向兰溪一起下来。

    向大少接过林雪忆的茶时,也不乏溢美之词,言辞间还颇为羡慕向兰溪,就被老爷子啐了句,“你还好意思说,就知道养情妇,也不正经找个大家闺秀早让我抱孙子。现在兰溪都要订亲了,你这当大哥的连个影儿也没有,也不嫌丢人。”

    父子俩呛来呛去,火药味儿十足,听得旁人心惊胆颤,忙要打圆场。

    向兰溪却见惯不经,坐下迳自喝茶。

    正在这时,向老爷子的心腹左右手黑叔进来,附耳一语后,老爷子微微变了脸色,冲着向大少就冷哼一声,“老大,你这手脚也伸得太远了,连应天府的小街小巷都少不得你的人揽事儿。”

    向大少表情不变,仍闲闲地饮着茶,“爹,儿子不懂,请明白示下。”

    老爷子打了手式,黑叔立即将事情一一叙出。

    本还在喝茶的向兰溪,也不由抬起了头。

    向老爷子突然问,“你说那家人姓轩辕,该不是有个叫轩辕轻悠的那个轩辕家吧?”

    本埋头倒茶的林雪忆也抬起了头。

    黑叔头应是,“线人报说,正是这位小姐和其兄长使诈弄到了那片地。马香主才会耿耿于怀,便闹出这样的结果。”

    老爷子面容一抖,啪地狠狠拍下桌子喝骂,“这小娘们儿简直就是个祸水,当年害了溪儿,我没找上她家的门儿算帐,她竟然先上来踢馆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

    向大少目色阴沉下去。

    向兰溪眼神划过一抹诧异,却没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对家中帮派的事,漠不关心。

    林雪忆表面错愕,心下却乐开了花。没想到得来全不废功夫,轩辕轻悠自己撞上了老爷子的枪口,这回不死都难了!

    哈哈哈——

    ------题外话------

    咳,一直没空给向大少取名字,人家在上卷开头就出过场了,还有向二少。

    艾玛,下章争取给他俩安个名字,有名字滴筒子,有戏份儿哈!

    难怪,皇帝们都喜欢翻名牌儿哟!(捂嘴……。)

    VIP章节 11.织田亚夫,你够狠!

    向大少得了父亲的命令,立即起身要去应天府处理此事。

    但眼角瞥到弟弟握着茶杯的手,身形顿了一下,问,“小六,这事儿你怎么说?既然那轩辕小七是当年害你的罪魁祸首,那大哥就把她抓来,任你处置,如何?”

    向兰溪漠然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烦躁。

    他放下茶杯,起身整了整衣褶,淡声道,“帮派的事与我无关,要怎么处置,随你们。”

    向大少唇角一翘,似乎早有所料。

    向兰溪转向父亲道,“爹,我实验试还有事要忙,就让雪忆陪你们喝茶吧!”说完,转身就走,那一身漠离的气质,完全不像向家人,更像个远来做客的客人。

    这模样,瞧得向老爷子心头直哽,跺了跺龙头杖,哼道,“瞧瞧,一个好好的人儿,自打四年前回来就一直这模样了。要不是轩辕家那小祸水害的,我的溪儿怎么会从一个开朗的娃子,变得这么冷漠阴沉!老大,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办好了,可大就绝不能小了!听明白了吗?”

    向大少抱拳施了个大礼,应了一声,“是,爹。”

    眼角余光窥见林雪忆眉梢的兴色。

    林雪忆忽觉一阵寒意,发现自己未来大伯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下一阵慌恐,忙道,“伯父,我,我想去看看兰溪。”

    向老爷子一听,颇觉满意,说还是林雪忆有心,心疼兰溪,不愧是未婚妻,够默契,摆摆手就让林雪忆离开了。

    林雪忆才走出大屋,向大少就追了上来。

    错身时,还丢下一句,“弟妹,我们家小六就辛苦你了。”

    林雪忆干巴巴地笑应,“大少您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向大少笑得和煦,眼神却极为深锐,“弟妹不愧是咱们泸城永不凋弊的雪绒花儿。”

    林雪忆快要撑不住,“大少过奖了,那都是些虚名,您慢走。”

    她停在岔路口上,端端地施了一个淑女礼仪,男人勾起一抹极邪气的笑,大步上了车。

    汽车驶了老远,林雪忆拍拍胸口暗自嘘气。

    对于这位气场强大、性格难测的未来大伯,其实在见向兰溪家长前,两人有过意外的相遇,当时情形,至今想来都令她冷汗直下。比起向老爷子的霸气外露,这个男人深藏不露的城府,着实让人心惊。

    因为,向北皇表面上敬重向老爷子,其实很多时候都喜欢阴奉阴违,且在被揭发后还能气定神闲地跟向老爷子呛过去,也毫不怕老爷子狂嚣的霸气。

    外面传言现在黑龙组是两少争天下的时代,其实,二少向南廷的实力远在向北皇之下,黑龙组早就在向北皇的全权掌握之下,而今只少了黑龙令正身,他已经是未冕之王了。

    ……

    汽车上,向北皇在行出一段路时,突然说,“不去火车站。”

    阿豹问,“大少,还是去百乐门?”

    向北皇轻拍着大腿,咧嘴一笑,“不。先去一个地方讨个人情。”

    阿豹心下明白了,让司机开去一家寻常的酒楼。

    但汽车在驶向那家酒楼时,经过了百乐门,稍做停留时,从大堂经理处得到了一个消息,向北皇听后又不得不改了目的。

    他下了车,拢了拢黑皮大衣,低笑道,“先瞧瞧这臭小子是个什么落破德性,到时候兴许可以要个高价人情!”

    阿豹闻言,目底闪过一丝精光。

    那个时候,在百乐门的一间极僻静的包厢里,轩辕家的人正焦急紧张地等待着向北皇的到来。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少不得口角频起。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来上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里是黑龙组的大总坛,你也敢胡乱往里闯。

    你要不想活,那就给我死远些,免得你娘回头找我撒泼要儿子,我跟谁要去!”

    轩辕瑞德和儿子锦业是前后脚赶到百乐门。

    生气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儿子为救妹妹,杀掉了那个马香主。

    锦业在事发之后,一声不吭就跑掉了,还只留下一封信说,他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件意外伤人案,不会让黑龙组再危及家人。

    轩辕瑞德当时想追,哪里知道儿子的办法和门道,只能让轻悠想办法。

    轻悠也着急,可她也不知道轩辕锦业私下跟向北皇有来往,她只能想到找织田亚夫帮忙,或者实在不行只能再去求姜恺之。

    家人的性命,怎么也比面子重要。

    那时候轩辕家的女人们知道了这出意外,二娘吓得哭天抢地,要轩辕瑞德去追回儿子,还嚷着说大不了带着儿子逃出国去,怎么也不能让锦业依着黑道规矩:以牙还牙!断指还指,断腿还腿,杀人偿命!

    这时候,还是十郎悄悄提醒了轻悠,轻悠才带着父亲和大哥一起到泸城百乐门来找人。

    果然一问门卫,就说人刚到。

    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面子,轻悠顺利找到了正在等向北皇的轩辕锦业。

    轩辕瑞德看着儿子穿着一身单薄,脸色憔悴,还猛打喷嚏,显然这一路急赶来染了风害的狼狈样儿,又心疼,又不舍,又难过,又着急,最终出口的却都是责骂。

    好在,还有人活生生地给他骂。

    “轩辕公子,大少来了。”

    正在这时,侍应前来通报。

    轩辕瑞德才住了口,轻悠忙给父亲递热水,抚胸口顺气儿,这会儿父亲发泄完了,才轻声安抚父亲。

    一行人跟着侍应,坐专属电梯,上到楼上的禁区层,直入一间装饰宛如俄国皇宫般金壁辉煌的房间,静候。

    这般气派的环境,确也让几人心思忐忑起伏。

    一边,为泸城更胜于应天府的奢华豪贵,而暗自咋舌。

    一边,他们又猜测着这个黑龙组的一把交椅,把他们请到这里来,是否故意借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一边,甚至紧张的大哥宝仁悄悄摸了摸兜里的唯一防身用口,一把瑞士军刀,轻悠送的。先前进门时,他们身上的枪支都被搜掉了,这让他非常不安,就怕事情若谈不成,他们一家性命就全落在这间宫殿式的屋子里,再难见天日。

    当房门被打开,有人恭恭敬敬地唤“大少”时,屋内四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脖子抽紧,齐齐朝声源那处看去。

    这也是轻悠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相较于父兄们的紧张和惶恐,她早被织田亚夫的气场和气势给训练得胆儿肥,紧张虽有,没那么害怕,更多的还有些好奇。

    向北皇已经脱掉了黑色皮衣,换了一套西装,上身只着黑色马甲,马甲的制料十分精致,有阴纹祥瑞图,衬衣的钮扣嵌着钻石,这是他身上唯一最亮眼的华贵装饰,透露出一种低调奢华的风格。

    他没有像轻悠之前见识的那些混混流氓,纹身,打ròu洞,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气质优雅,转眸间暗藏锋机,见到他们时,还非常礼貌地朝他们了头,示意他们坐下。

    “坐,来者是客,别客气。”

    向北皇目光瞥过轻悠探询的眼神地,唇角裂了裂,先抽出了一竿雪茄,就着阿豹的火燃,大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云,他整个人都笼在了一层青纱中,更教人看不清他面容眼底的神色,深不可测。

    轩辕家的男人们被这般沉府至深的气场慑到,都僵硬地站着不动。

    连轩辕锦业也有些摸不着边际,心下不安起来。

    他上前一步,“大少,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我杀了你们在应天府的一个香主,姓马。我知道黑龙组的规矩: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人是我杀的,与我家人无关。

    我不是来求情保命,我只求大少一件事,看在先前的一情面上,这事儿我一人杠了,请大少高抬贵手,不要让事情牵连到我父亲兄妹身上。

    若有来世,锦业就是做牛做马,亦当报还大少您的恩情!”

    说完,他咚地一声跪落在地,用力地嗑下几个响头,落在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几可见血。

    向北皇冷笑一声,“人都死了,我要你的来世干什么,还得花我的香油钱把你供着不成!”

    闻言,锦业心头一跳,又连声求情。

    轩辕瑞德推开了轻悠,跟着就要跪下去,“向大少。”

    向北皇眼神一挑,阿豹一步上前在老人要落地时及时扶住了人。心说,这位爷可是那个人的老丈人,这要一下子跪下去,回头他怎么好意思讨大人情去。

    “向大少,我家小四平日虽有些皮转狡诈,可那也讲情讲理的主儿。绝不是什么泼皮无赖!

    老头子虽迂腐愚钝,可也听说过大少您的威名,尚传大少治下严谨,讲情讲义。

    此遭纯属意外,均是当日小四为救我儿小七,情急慌乱之下才开的枪。当时,贵帮谭香主也射死我族一人伤三人。

    若要论责,我们也死了一人,难道不可相抵吗?”

    向大少笑容一收,气氛就冷下三分,锐利的目光直射向轩辕瑞德,“伯父的意思,现在大家都有死伤,这事情就算扯平了?”

    轩辕瑞德身子颤了颤,抿唇不语。

    他狠狠一吸,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清俊的面容更显得阴沉冷酷。

    声音徒然一沉,“要是有这么便宜,你当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请几位喝茶聊天么?您的大公子兜里还攥着一把瑞士军刀,是想自保呢?还是谈判不成想行凶威胁?”

    他身子前倾,目光狠狠刮这了那父子俩,“现在我帮里去了个得力的香主,未来堂主的候选接班人之一,我们组里培养了近十年的骨干。你说是你那挑泥砌墙的族人命贵,还是我花了大把银子和精力培养出来的精英,命就贱了,活该遭此意外?”

    刹时,轩辕家人脸色大变。

    轩辕瑞德面容一抽,一撩袍角,在儿女们的惊呼声中,还是跪落了地。

    “俗话说的好,养儿不教父之过。大少若要一命还一命,那就把老头子的这条命拿去抵换我儿,老头子命虽不贵,到底也是轩辕一族的族长,治下也有六百多口人讨生活。求大少网开一面,放过我儿一条性命。

    再则,我轩辕族愿倾尽家财,换我家人平安。若要我们离开应天府,我们也无怨言。”

    “爹——”轻悠抱着父亲的手臂,却阻止不了父亲向人叩头,顿时疾痛入心。

    也就因此一面,轻悠从此就讨厌上了向北皇。以至于此后,两家同在花都荷兰安家成了邻里,也是大小争执互呛不断。

    轩辕宝仁膝行到父亲身边,跟着叩下头叫道,“爹,这事儿是儿子不好,是我这做大哥的没有看好弟弟,是我的错。你还有姨娘他们要照顾,小四还没留下子裔。我已经有儿有女了,没什么牵挂了。要抵命,就拿我这个做大哥的命来抵!

    小四,以后爹娘和妹妹们就靠你照顾了,哥哥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竟然突然掏出那把瑞士军刀,一寸多长的刀锋在空中划过刺目的银光。

    众人呼喝声大起,夺刀的夺刀,抓手的抓手,压人的压人,顿时乱作一团,总算将人救下。

    啪!

    轩辕瑞德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眼眶充血般涨红,哽咽大骂,“混帐,谁让你跟老爹抢的。

    老大,连你也忘了,什么叫长幼有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我还是轩辕家的当家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存心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轩辕宝仁哽咽着唤着“父亲”,捂着脸,流下了男儿不轻弹的泪水。

    轻悠拭去泪水,走到一脸阴沉的向北皇面前,并无畏惧地说道,“向公子,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轩辕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才冒昧登门来求一条活命。”

    “但我很不服,贵帮一句话,就要我四哥的命。我四哥只是为了自卫,意外伤人至死。那么,早前贵帮不断纵人兹扰使坏,若杀了我们的族人,是不是也要拿命来抵?!据我所知,你们黑龙组从前至今,似乎并非如此——公平公正。”

    “贵帮无非仗着店大好欺人,才行此完全不公平的帮规。严惩外人,包庇自家匪类。”

    “既然横竖都要一死,那我轩辕家就拼了这条命,跟你们打官司到底!”

    向北皇表情明显一怔,心下诧异不矣,他真没想到这个轩辕小七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倒真是“一鸣惊人”哪!

    难道她不知道,泸城的警察局长、最高法院院长、国民政府驻军司令部总司令,都是他向家老爷子的牌友、球友,或是内门弟子,各种节庆上的座上宾么,甚至有几家还沾亲带故。

    “也许你们家关系广阔,可以支手遮天,但我相信跟我一样曾受害,或者正在受害的并不只我们一家。只要这冤情真实存在,总有昭雪的一天,总有正义得以伸张的一日!”

    小女人口气强硬,义正严辞的表情,让人清晰感觉到她坚决的态度。

    就算她这想法、说法,显得很不切实际,有勇无谋,甚至也不看看自己站在人家地头儿,要老大不爽直接给你一枪子儿灭了口,回头扔臭水沟里泡到烂,看你还怎么去上达天听,伸怨昭雪。

    可向北皇还是打从心里佩服,何况,这女人的身份特殊,她也是有这个资格这样威胁他的。

    等等,难道织田亚夫早就告诉过轩辕轻悠,他们的关系,她才会如此大胆妄为地当面威胁他?

    轻悠当然不知道他们暗地里的关系,她只是根据先前到百乐门时,对一些细节的推测。还有在离开百乐门时,无意中看到大堂经理殷情地向四哥示好。

    以及,向北皇身边那位心腹左右手阿豹,当时还亲自送锦业出来,态度十分恭敬,并也送上了两瓶红酒。

    若向北皇知道,原来是自己身边的人露了他的底,恐怕会极度后悔答应轩辕锦业那日讨酒喝的赖皮要求。

    ……

    轻悠话音落时,向北皇没有回应,只是笑容更为高深莫测了。

    锦业却低声苦笑起来,说,“小七儿,你想得太天真了。得了!大家都别折腾了。爹,你的不孝子小四以后绝对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兄弟,总是帮我说话。”

    “四哥,你胡说什么,你别说了。”

    这简直就是在交待遗言啊!

    轻悠大叫,想要扑上前抓人,却教轩辕锦业一下闪开。

    “小七儿,四哥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和亚夫。要不是你们回家来帮忙,我想我也不会活到今天,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拥有自己的梦想。

    还有啊,必须跟你说件事儿。你也别老粘着人家,人家到底不是寻常人,天天这么两地折腾,来回开十几个小时的车,白天还得应付一堆大事,你想他一日能睡几个小时?男人再强,也有累的时候。”

    轻悠闻言,神思一恍。

    向北皇微微眯了眯眼。

    轩辕锦业转身就冲向身后距离最近的那个半开的阳台,此处十八层楼高,已经算是当时泸城高的大厦,那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顿时,众人又是一处惊呼,人影沸动。

    “够了!”

    向北皇忍无可忍地抚了把额头,大喝一声。

    锦业的身子已经悬出阳台一半,被身形最快的阿豹及时抱住了双腿,才没跌下去,这悬在半空嗷嗷直叫。

    “妈的,把他给我绑了,拖回来!”

    向北皇回头就给轩辕锦业一脚,吓得轩辕家人齐齐上前阻拦,都被保镖们给拦住了。

    这时候,屋里增加了一轮保镖,把不安全的口子都堵上了。

    “轩辕锦业,你能啊!你小妹还想着要跟咱对着干,借机会寻活路,你就一个劲儿寻死。你说你是纯爷们儿,你纯在哪里?!”

    “你他妈连你个女人都不如!”

    阿豹讶异地看了眼自家老大,连向老爷子的偏心和严厉都不曾让老大动容,今儿为了这个小小的轩辕家,竟然爆粗口了?!

    闻言,轩辕锦业挣扎的动作一顿,身子慢慢蔫了下去,然而在他垂下的眼眸中,有一丝奸计得逞的狡诈一闪而过。

    ……

    待安置好轩辕一家,向北皇仍然去了之前预定的那家酒店。

    只在大厅上坐了不足五分钟,就有人上前请他上楼一叙。

    不过,他带的三十多位明暗保镖都被挡在外,只留下了阿豹。

    阿豹很不安。

    他只说,“不入虎穴,焉得虚子。”

    侍者带着他九弯十八拐地走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将他们带到一个四面全封闭的房间,摆设极为简单,但四面都是石墙,绝对隔音。

    很快,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的男人,进了屋。

    向北皇讪然一笑,“亲王殿下,您这地方可够隐密的,连保密处的探子都查不到。”

    织田亚夫褪掉手上的白手套,甩在漆亮的桌上,半身靠在桌前,道,“那也没你们黑龙组的千里眼顺风耳强,还是被向大少你找到了。怎么,你想来这里钓什么大鱼?”

    向北皇端端坐在织田亚夫靠的桌子,正对面的一张斑驳的木椅上,手一摆,黑色皮衣落在椅背上,露出一身精致剪裁的西装。

    从进门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待客室,而是地地道道填满鲜血和怨命的审讯室。

    “你。”

    “凭什么?”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还有,你的岳丈大人,以及大舅子,小舅子。”

    “怎么说?”

    “老爷子要严惩。”

    “你是执行人?”

    “织田亚夫,你一儿不担心?”

    “你不是已经把他们安置好了,还派人保护起来了么?”

    若说之前向北皇对轻悠的一番威胁,那是讶异的话,那么此时对织田亚夫的泰然自若,那就是震动了。

    虽然两人私下有些来往,算得上交情,可到底是不同的国家,还是彼此敌的。

    因为利益而结合起来的关系,随时也可以因为利益转向,而翻脸不认人。

    织田亚夫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拿在他手上,就能安全无虞,竟然半不担心?

    织田亚夫接着说,“现在轩辕锦业欠你一条命,你还愁拿不住他的七寸,让他为你卖命?”

    向北皇咳嗽一声,“你就这样算计你的小舅子?”

    织田亚夫眼也不抬一下,吐出一片烟雾,“大家彼此彼此。你都不为你的亲弟弟报仇,来杀我了,我当然也要还儿人情,这才合乎礼节。”

    向北皇自嘲,“我可不是姜啸霖,需要培植亲弟弟做自己的爪牙才安心。若是个真男人,连女人的事情都处理不清,还要旁人为他报仇,那也太丢我们向家男人的脸了。”

    向兰溪为织田亚夫所害一事,正是由向北皇故意拦下来的。故而,向老爷子一直以为是寻常人所为,起因都落在轻悠头上。

    向北皇之所以能跟织田亚夫搭上关系,也起因于此。

    当年的事,向兰溪也没有清楚跟父兄明说,显然是也不愿任何人提及。

    也就是说,这件事并非向兰溪说出来,而是另有其人。

    向老爷子疼爱幺子是出了名的,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儿子招惹来的,哪个外科大夫不重视自己的手,只有外人才会那么狠辣,断人掌心。

    织田亚夫却丝毫不给这位泸城大人物面子,讽刺道,“说的没错。有本事,你就别把人拘在屋里,这种幼稚的举动,本王早在四年前就不干了。”

    向北皇顿时脸色大变,那是一种从来不会在这位传奇大人物身上出现的表情,不甘,无措,心事被人揭穿的窘迫,甚至是妒嫉。

    织田亚夫笑了笑,显然为这一次扳回一局,非常高兴。

    向北皇恨道,“织田亚夫,我也不可能一直保着你的人。到时候老爷子要真动了怒,杀了轩辕家人,也不是你我可以完全防范得了的。”

    亚夫哼道,“好啊!我现在倒巴不得谁来打破这个僵局,你家老头儿敢杀了我的未婚妻,正好给我个完美的借口,灭掉姜啸霖在上海的一只爪牙。你回去可以告诉他,要敢动我的女人,就让他准备好背上促动两国大战、百万死亡的历史骂名吧!”

    向北皇眼眸一眯,阴狠杀意骤起。

    亚夫冷冷相对。

    四眸绞杀间,刑讯室里气氛紧绷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两个男人宽阔的背肌都贲张隆起,仿佛一触即发要攻击猎物的猎豹。

    阿豹的额头,在完全没有暖气的房里,渗出了一层厚厚的冷汗。

    最后,织田亚夫一笑,“向北皇,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这个人情。我可以卖给你,不过在我离开泸城之后,你要能保住轩辕家安全无虞,黑龙组的位置便是你的!”

    向北皇站起身,阿豹为他重新披上了黑色皮大衣,皮衣在微弱的亮光下,流动着细腻的流光。

    “怎么办,我现在突然不想接你这个烫手人情了?”

    织田亚夫冷哼一声,“你们南方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婆婆妈妈,一根肠子能打九九八十一个拐儿。随你!”

    说完,也不打招呼,转身就从进来的那扇门离开了。

    潇洒得仿佛刚才谈论的一切,根本不是他最在意的人和事。

    向北皇站在原地默了一默,也转身离开。

    心说,织田亚夫,你够狠!

    ……

    其实,轻悠当时说出那种威胁的话,也觉得太过胆大妄为。要是她的估计错误,四哥跟向大少根本没什么交情和颜面,那么,她就只有抬出姜恺之这关系。

    她也想过,把亚夫抬出来,毕竟现在东晁在泸城的势力最大。可她不了解向北皇的性格,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那杨坚一样,讨厌东晁人。到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正好让人抓个正着,得不偿失嘛!

    总之,生死关头,万事只有赌!

    若要她坐以待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结果是,她赌赢了。

    向北皇离开时丢下一句话,说要解决这件事,就必须找一个在向老爷子面前说得起话,够身份、够地位、够面子的大人物,做中间人来说和。

    到时候用的理由,轻悠之前说的都可以。

    所以这世间的法则,不管你走到哪里,要能踏上巨人的肩膀办事儿,那才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天塌下来也有有个儿高的帮你,事半功备。

    轻悠当时问了句傻话,难道向大少本人就不行么?

    向北皇瞪她一眼,说他没兴趣向辜负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报复!

    这一句话,让父兄都听得不清不楚。

    轻悠心下却咯噔了一下,当年她意外地从姜恺之那里听说了向兰溪的身份。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对向家不甚了解,在之后的林家事件中,才真正了解到向老爷子对自己的偏见。

    而经向北皇这一提醒,轻悠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埋下了一层说不出的隐忧。

    “现在,我们去哪找,能让向老爷子也给面子的大人物啊?”宝仁愁苦地抱着脑袋,已经想了半天,还是不成。

    听说向老爷子年轻时从一个码头小工,摸爬混打,成为今天泸城乃至整个亚国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那已经是尖中尖人物,还有谁能让他低头呢?

    轩辕瑞德问,“这要放在芙蓉城,我还能找着几位江湖上的老乡绅来说话。但在泸城,实在是……小四,既然你跟向大少有交情,能不能直接问问,在泸城这地界上,谁能跟让向老爷子给面子?”

    锦业把脑袋揉得一团乱,“这,这就算说出来,人家跟咱非亲非故,哪可能冒着跟向老爷子翻脸的份儿,帮咱说话?”

    男人们陷入无奈的沉默中。

    半晌,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同样索眉沉思的轻悠。

    轻悠感觉到,抬头看向父兄,“爹,我想……”

    锦业连忙摇头,“不,小七儿,这事儿咱们会想办法!”

    轻悠气道,“四哥,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同林鸟。我是想说,小叔以前在江浙苏这一带的名声也不错,也许他认识那样的大人物呢?”

    男人们一听,眼眸大亮,终于发现了一丝希望。

    ……

    于是,当轻悠和父兄们坐着百乐门提供的专车,到达医院时,街对面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中,织田亚夫便看着她扶着父兄,脸色焦急地进了医院。

    高桥十分不解,“元帅,您真不见夫人么?”

    织田亚夫摆摆手,示意开车,“不必了,她该懂。”

    高桥更加不懂,很想找十一郎解惑。

    十一郎一如既往,抱刀不语,如老僧入定。

    亚夫心里很清楚,事发之后,轻悠必然在第一时间想到过他,却没找他,不仅仅因为轩辕锦业在第一时间就从家里出跑到泸城来找向北皇帮忙,她根本来不及找他帮忙。

    更因为他清楚她的性子,她越是渴望,越是不会第一个来麻烦他。

    她知道,他刻意隐瞒两人的关系,就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家人,方便她的家人们能在应天府自在讨生活,不会再碰到像芙蓉城那样的事。

    除非万不得矣,她一定会想办法,不去打破这个底线。

    他也是知道锦业一定会找上向北皇,才让人将向北皇带进了他的秘密联络处,卖给他这个人情。

    现在他们都想到了找轩辕清华,那必是连姜恺之一途都排除掉了。

    有时候,他不佩服轩辕家的人都不行——一个个都是倔傲坚强得如顽石!

    和轻悠一样,总是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宁原辛苦委屈了自己,也不给别人带来不便和麻烦,或欠下不必要的人情债。

    看起来驽钝不知变通,其实,那才是真正令人赞赏的特质。若非如此,向北皇不会仅因为自己,而出手。因为帮了这样的人,日后必然会收获加倍的好处。

    毕竟,轩辕一族对向北皇来说,绝对有利可图。

    生存在这个乱世,若没有绝对的利益做交换,谁会无缘无由、没亲没故地帮助你?!

    ……

    那时候,当轩辕家人看到轩辕清华得到了极好的治疗和看护后,也着实松了口气。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向一位病重者求救,男人们又犹豫了。

    可没料到轩辕清华仿佛早知道了一切,给众人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主意:

    “锦业立即去应天府警察局投案、自首!”

    众人大惊。

    轩辕清华却是一笑,“他杀了人,难道不该负刑事责任吗?”

    众人瞬间又沉默了。

    ------题外话------

    亚夫和轻悠的后世禁忌恋--《霸宠小娇娃》即《总裁好强大》的姐妹篇

    当苦命小白菜重生在仇人身边:别以为她小就软弱无能,作为“婴儿凶器”一样整到你黑道天翻地覆!从此,小婴儿开始了夺命连环杀【重口味】超华丽黑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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