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春节,刘燕在父母家接到金铭从杭州打来的电话。
金铭说:“打了你家的电话没人听,我就想,你不在你婆婆家就在你妈妈家。我还想,你要这会不在你妈妈家,我就让总机转你婆婆家呢。”
寒暄了几句,金铭就告诉刘燕,她已经在年前农历二十六和梁超结了婚。刘燕听了后便在电话里怪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你还把我当好朋友吗?”金铭笑着说:“我还不是和你结婚那时一样的心情啊,路太远,来一趟很不方便的。”刘燕这会暗在心里想:“金铭啊,你能和我一样吗?你和梁超那是真正的爱,而我和张雷那个时候又算什么啊?”
刘燕和张雷结婚时没有告诉金铭的。刘燕那次去金陵也只是去了她原来的病区,并没有走动太多。她也是没有和她的那些原来的同事说起她要结婚的事。
那是场无奈的婚姻,是她从心底不情愿的婚姻,她自然没有心情告诉别人。
刘燕定了定神说:“祝贺你和梁超。过两天我给你们寄一些贺礼去。”金铭嘻嘻笑着道:“不用寄,我去拿。”刘燕感觉惊讶,问:“你来拿?”金铭笑道:“我和梁超商议了,打算这两天到你那里去。梁超说你是我们俩的大恩人,我们俩结婚是一定要去你那里感谢你的。”
刘燕笑了说:“你们怎么老是这样想啊?咱们俩是好姐妹,你总这样想就不好了,我也受不起啊。金铭,以后你和梁超再不要说什么恩人之类的话,不然我可要生气的。”金铭说:“就是嘴里不说,可我这辈子在心里都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恩情的,我和梁超都不会忘记的。分开这么几年一直没见面,我和梁超就想去看看你。刘燕,我也是真想你,这次去也权当我们俩去你们那里旅游了。”刘燕说:“我也真是想你,那就来吧,咱们姐妹俩好好唠唠。”
金铭是经常和刘燕电话联系的。但刘燕一直没有和金铭说过她和张雷的感情问题,亦没有说过她和欧阳一鸣有过的那段感情,更没有和金铭说起过她与张雷离婚的事。金铭问起他们夫妻俩的事时刘燕一般都是回避,实在没办法不得不回答时刘燕就对金铭很好。金铭当然也相信,身处高门、处处显贵的刘燕自然会一切都很好的。
金铭接着又问起儒涵的话。刘燕说到儿子便很兴奋,说:“儒涵懂事呢,也很乖。现在他已经可以背好多首诗词了。金铭,儒涵才不到三岁啊,他那脑袋绝的聪明。”金铭就在那边笑,说:“有你这么聪明的妈妈,当然就会生出那样聪明的儿子。”刘燕便冲口说出:“他是随他爸爸呢。”话毕顿感失口,但也无法收回。金铭就咯咯地笑,说:“是啊是啊,你们两口子都这样的聪明,孩子还不是更聪明啊!”
两人电话里又聊了阵闲话。金铭就告诉刘燕,她和梁超后天动身。刘燕说:“我给你们安排好。”金铭说:“你也不要太麻烦的,我们去看看你玩上两天还想去别的地方玩玩呢。难得有时间出去玩,趁着这婚假,一是想去看看你、看看你那可爱的儿子,二也想多玩几个地方。”
放下电话后,刘燕的脑中就想着:“金铭和梁超尽管经历了那次难堪的事件,但也是有情人终成了眷属。而我的婚姻却是这般残酷的结局。”暗自心里难受,忍不住落下几串眼泪。
蓦然又想到刚才电话里说到儒涵随他爸爸聪明的话,心头便就是一阵地痛。心里说:“现在欧阳一鸣也该和徐慧结过婚了,或许他们俩现在也会有孩子了,他们所生的孩子是男孩又是女孩?”想着时就在心里悲吟道:“徐慧和欧阳一鸣所生的孩子才是光明正大的,而儒涵却没有欧阳家的名份啊!”也就在瞬间,心里却又说:“不,儒涵也是应该有欧阳家的名份的。他是应该得到欧阳一鸣承认的,尽管欧阳一鸣现在已经是徐慧的人,但我在心里是认定欧阳一鸣是我唯一的丈夫的,那么儒涵就应该是欧阳一鸣应该认可的儿子。”
但这样的思想连刘燕自己都感到牵强,就算是日后的某一日欧阳一鸣也在心里认可儒涵是他的儿子,又敢公开吗?真的要公开了,徐慧又会对欧阳一鸣怎么样?由此可见,这辈子儒涵要想真正成为欧阳家的后人也是不容易的。
在这时她感到惊颤恐急,心头止不住打颤,就生出一股股地悲哀来,忍不住就又流下泪。
两天后金铭和梁超乘火车到了江汉,刘燕用刘文彬的车去火车站接了他们。见面时刘燕和金铭面对面的互相凝视着,眼睛里就都闪动着泪花,继而抱在了一起。金铭流泪说:“刘燕,我真是想你啊,天天想。”刘燕流泪道:“我不也是一样想你。”
两人松开,刘燕就见梁超冲着她傻傻地笑,就笑着说:“小子,这回你可算是真正把我们的金护士给弄到手了,你小子厉害啊!不过我可警告你,往后我要是听金铭说起你欺负了她,第一个不能轻饶你的就是我刘燕。”梁超嘿嘿笑着说:“我哪敢啊,她不欺负我就成了。”三人笑。
金铭看着刘燕说:“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成熟女性的漂亮!美,成熟女性的美!比做姑娘时更美!”刘燕呵呵笑了,道:“看你酸的,啥成熟美?你是说我老了吧?”金铭笑道:“我可没有说你老啊?你永远都看不出老来。”刘燕便又笑道:“那我就成妖精了?”转头看了梁超眼,转回头看着金铭笑道:“哎,现在嘴咋这么甜啊?梁超教的?”梁超就嘿嘿笑。金铭笑道:“就他那样子还能教我啊?我说的是实话。”顿了顿问:“哎,咱们的儿子呢?没来啊?”刘燕笑了说:“儿子在家,保姆带着呢。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