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拓拔天一掌击碎石台的瞬间,整个武阵开始泛起浓雾。
如今的拓拔天彻底的被困在阵中,一只若隐若现的巨兽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晨则是与李澜生一起,站在阵边:“你知道为什么拓拔天会被我牵着鼻子走吗?”
“为什么?”李澜生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的目的暴露的过于明显,在没有看到最后的宝藏之前,他会不断的妥协,不断的退缩,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非常贴切,他不敢与我拼命,哪怕他明明有杀我的能力,他依然要畏首畏尾。”
李澜生沉默许久,不解的看着白晨:“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我只是觉得,老爷子的儿子,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愚钝,想想看,在与拓拔天的交锋中,如何占据主动权。”
“我没你的能力,如何占据主动权?”李澜生不甘的说道。
在他看来,白晨能够对拓拔天毫不畏惧,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他把握着整个局势,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面对拓拔天。
可是自己除了一个身份,却没有任何的优势,而且这个在外面看起来足以呼风唤雨的优势,不论是在这个小子的眼中,还是在拓拔天的眼中,都是毫无意义。
白晨真恨不得敲打这个榆木脑袋,狠狠的瞪了眼李澜生,带着几分怒意的说道:“就你这样子,你还学着别人篡位?不求上进,只想着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别人处理。就算真让你当上了皇帝。不用几天也要变成别人的傀儡。”
李澜生被白晨的话气的不行。满脸通红,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只是,面对这个小子,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反驳。
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去反驳。
“我虽然答应了老爷子,不伤你性命,可是不代表我就要救你!拓拔天下次再想杀你的时候。我不会再帮你,你若是想不出对策,那么就准备着等死吧。”
李澜生的脸色顿时从怒变成了惊,他很清楚,如果先前的几次,不是白晨救他的话,他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可以说,拓拔天之所以留着他的性命,不是念及往日的主仆之情,而是忌惮眼前这小子。
如果这小子撒手不管。那自己怕是真没命出去。
“你有三个时间的思考对策。”白晨散漫的坐到地上,看了眼李澜生:“你站着不累吗?”
“你不去破阵?”李澜生疑惑的看着白晨。
白晨咧嘴笑起来:“破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太快的破阵,就起不到拖垮拓拔天的作用了,他现在正和凶灵愉快的玩耍呢,总不好太快的破坏他的兴致。”
此刻的拓拔天可没有丝毫的兴致,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因为在进来之前,那小子完全没告诉他,这只凶灵不受任何的攻击伤害。
不论自己如何的攻击,这只凶灵都是毫发无伤。
而凶灵的攻击,自己要么躲要么挡,每次都是险象环生。
虽然这只凶灵的真实实力不高,可是苦于它拥有不死之身,任何人面对这种对手,都要退避三舍。
最初的几刻钟,因为不知道凶灵的特性,以为凭着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在破阵之前斩杀这只凶灵,结果吃了几个大亏。
胸口被凶灵利爪抓了三两下,好不狼狈。
好在这凶灵已经没有了心智,攻击也多是粗暴简单。
渐渐的,拓拔天已经习惯了凶灵的攻击,每次都能够躲开,还不至于消耗太大。
不过在这阵眼方圆不足十丈的空间里,若是长时间的拖延下去,总难免会有闪失。
并且,最影响他心境的是,他对于外面那个小子,是否能够破阵毫无把握。
如果那小子永远都破不了阵,那么自己就真要在这里被耗死了。
在这种心境下,想要让他心平气和的与凶灵战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拓拔天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重。
有些时候,自己吓自己就是这样,对于毫无把握的事情,会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影响能力的发挥。
第一个时辰的时候,拓拔天还会竭力的躲避,当两个时辰过去后,拓拔天便开始魂不守舍,第三个时辰的时候,就开始有些自暴自弃。
再加上凶灵永无止尽的攻势,更是让他感觉到了身心的疲倦。
死倒是不至于,就是让拓拔天受伤的次数明显的增多。
“这三颗丹药放在身上,肚子饿了就服下一颗,不过要避开拓拔天,不要被他发现了。”白晨丢给李澜生三颗丹药。
李澜生立刻收入怀中,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如果这小子要谋害他,根本就不需要做这种手脚。
只是,李澜生显然是太过相信白晨,他并未看到白晨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白晨来说,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同时也是消耗拓拔天的最好时机,白晨一直拖延了三个半时辰,这才走向武阵,同时回头告诫李澜生:“不要跟过来,你就在外围等着。”
李澜生还担心白晨是否能破掉这武阵之时,突然眼前一亮,迷雾已经渐渐散去。
便看到灰头土脸的白晨,正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脸色更是苍白至极。
李澜生一愣,这小子刚进入武阵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这种脸色。
李澜生又抬头看向中心,此刻的拓拔天也与白晨一样,气喘吁吁的表情,脸上带着几分余悸与疲倦。身上的衣物也已经破损。血迹斑斑。
显然。刚才的与里面的凶灵缠斗,他没讨到任何的便宜。
“小子……为什么这么久才破阵?”拓拔天恼怒的走向白晨。
白晨艰难的抬起头:“你以为我愿意拖时间吗?你知不知道……这是圣级武阵……你知不知道这个武阵有多可怕,我被困在这里足足三个时辰!!如果你知道这个武阵的可怕之处,我宁可与你交换位置,我宁可去面对凶灵,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个武阵。”
听到白晨的话,李澜生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装的。
明明才进去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居然当着拓拔天的面睁眼说瞎话。
白晨低着头喘息,李澜生分明看到这小子眼角流露出的一丝皎洁。
正应了那句话,决定一个人的成败看的是武功,可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看的则是演技。
李澜生突然为拓拔天感到一阵悲哀,之前的韩仁,如今的拓拔天,从始至终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拓拔天看到白晨此刻的疲倦模样,气也消了不少。
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边缘站着的李澜生,毫发无伤的样子的时候。心头的怨气又一股脑的冲上来。
“我们二人在武阵中拼死拼活,你却在旁边看戏。若是不杀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拓拔天咬牙切齿的吼道。
李澜生大惊失色,连忙看向白晨,同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白晨先前说过的话。
自己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他是早就料到了,破阵之后拓拔天的反应。
只是,这次白晨显然是不打算再帮忙,而是静静的看着李澜生。
“石头,我现在杀他,你没有意见吧?”拓拔天还是回过头询问道。
这次白晨与他联手破了武阵,让他对白晨再次提高了一地位,所以他的举动,不得不去考虑白晨的感受。
“随便,我不是他的保姆,也没打算永远的保护他。”白晨淡然说道:“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留之何用?”
“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价值……”李澜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这电光火石间的念头,却让他意识到,白晨并未真正的放弃他。
白晨这是在暗示他!
“你不能杀我!”李澜生突然鼓起勇气大叫道。
拓拔天突然大笑起来:“李澜生,你还把自己当作皇子吗?”
“是!我是皇子,所以你更不能杀我!”李澜生强作镇定的看着拓拔天:“我的体内流淌着汉唐皇室的血脉,而在入口处,便是以我的血脉打开的通道,而在后面,一定还有需要用到我的血脉之时!你这时候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澜生越是越是大声,就好象所有的信心,所有的勇气,都在这刹那间恢复了。
此刻的李澜生虽然是衣衫褴褛,可是此刻的他却显得无比的自信,锐利的眼神,自信的表情,从容当定的语气。
拓拔天突然感觉,李澜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是他以往所未曾见过的李澜生。
这个人真的是李澜生吗?
这时候的李澜生,才像是一个皇子,才像是一个上位者。
以往的李澜生有着上位者的脾气,却没有上位者的勇气。
可是现在的李澜生,从容的目光里显露出来的是风骨卓绝的信心。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带着你的断臂走。”拓拔天大笑着说道。
“你比你的祖先差的太远了,你能想的到,你的祖先拓拔乱世会想不到吗?”李澜生冷笑的说道:“相信我,如果你带着我的手臂去触发后面的关卡,你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李澜生说的对,你的祖先一定会想的到这,他既然投靠了汉唐李家,就不会容许因为自己的布置而危及到李家后代的安危。”白晨淡然说道:“所以带着一个活人过去,比带一个死人的手臂过去更加安全,为了你我的安全,最好不要冒险。”
拓拔天看了眼李澜生:“便留你性命!不过不要以为自己就安全了,在我的眼里,废物就是废物,我要你死随时都可以!”
此刻的李澜生同样不甘示弱的说道:“先顾好你自己吧,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不一定,却想着要我死,若是我能离开这里,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你珈蓝山上下血流成河!”